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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苑抵抗不住这种诱惑,只能跟着一块沉沦,在某个时刻,下巴猛地抬起,喉咙溢出难以抑制的闷哼。
    贺玄这才收回手,翻身压上去,皮肤在摩擦间碰撞出炙热的温度,他低头亲上桃苑的嘴巴,在唇齿交融时,吐露邪恶的低语。
    这上面有几十个姿势,我们可以一一实践。
    因为绘本的缘故,第二天的出行计划被迫取消,小侯爷又栽了一回,趴在床上发了好一通脾气,差点惊动了老侯爷。
    贺玄纵使脸皮再厚,也不愿因为这种事情惊动老人家,抱着他的心肝哄了半天,才让人稍微消停一些。
    小侯爷这三天两头抱病,皇上出于关心,特意差太医去侯府看诊,桃苑为此闹了个大红脸,太医对他的状况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留下几瓶特质膏药便起身告辞了。
    这太医院开的药膏果然很快见效,桃不知擦了以后,第二天便恢复了活蹦乱跳,拽着贺玄就出门了。
    由于两人的身份都比较特殊,所以出门前都特意乔装了一番,一个英姿勃发,一个清秀可人,瞧着像对普通的小情侣,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桃苑最爱吃迎春街的桂花糕,因为经常去光顾,跟糕点店的老板都混了个熟脸。老板不知桃苑的真实身份,见他每次出手阔绰,只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今天瞧着旁边多了个人,便热情地招呼着。
    小公子,还是要桂花糕吗?这位公子是您朋友吧?
    桃苑起了玩心,挽上贺玄的臂弯,颇为得意道:这是我郎君。
    老板吩咐小二去打包,打量了一下两人,笑着附和道:那两位可真般配。
    大乾男风盛行,不少高门子弟娶的都是男妻,普通百姓对此已经见惯不怪了。
    贺玄纵容着他的调皮,嘴里噙着一抹的笑意,两人的视线碰上时,仿佛眼里只容得下对方。
    两人提着桂花糕走出迎春街,打算去附近的饭馆解决午餐,但经过少尉府的时候,看到一群家丁在驱赶一个脏兮兮的人,走进一瞧,发现此人是一个落魄的年轻人。
    桃苑虽然矜贵,但也有侠义心肠,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狗腿子,脑子一热,便冲上去跟人理论。
    贺玄站在桃苑身后,目光凛然地扫过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家丁们瞧着两人的装束,猜到他们身份不简单,便不再管地上的落魄青年,回府关上了大门。
    青年瞧着有些瘦弱,身上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看到削瘦的下颚线。
    桃苑松开贺玄的臂弯,连忙过去将人扶起,瞧着青年狼狈的模样,便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青年拘束地拍着身上的灰尘,深刻的眼皮微微掀起,黝黑的眼眸里透露出一股不甘和倔强,或许是刚才受刺激的缘故,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没没事。
    桃不知瞧着他的衣着像穷人家的盖子,与太尉府漆金的匾额形成鲜明的对比,于是便好奇地问道:你来太尉府有事吗?刚才那些家丁为什么会驱赶你?
    青年看着太尉府庄严的大门,目光掠过一丝阴郁,他对桃苑的打听有些抗拒,沉默地低下头,显然不愿意多说。
    贺玄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便插了一句嘴:你家住哪里?要是受了什么冤屈可以找衙门。
    青年咬着牙摇摇头,脸上划过一丝不堪,转身就想离开。桃苑连忙上去挡在他前面,面对他警惕的眼神时,没有多问,只是把手里的桂花糕塞过去,放轻声音说:拿回去吃吧。
    青年有些惊愕,握紧怀里的袋子,鼻间席卷起一丝清香,眼底泛起异样的情绪。桃不知跟他说了声再会,转身挽着贺玄离开了。
    青年瞧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怔然。
    转过弯后,贺玄低头看着两手空空的桃苑,难得有心思打趣:最喜欢的桂花糕都舍得送出去?
    桃苑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蹭了蹭:有什么关系,你以后可以天天给我买。
    贺玄抬手抚过他的头顶,眼里都是纵容的笑意。
    没过几天,京城里茶馆里又有了新谈资,太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找上门了,据说这孩子的母亲是异族人,是太尉年轻时留下的风流债。
    如今全京城都传开了,太尉碍于脸面,不得不将这孩子接入府,流言飘进侯府的时候,桃不知正在研究狗腿子们新送过来的绘本,光天化日之下,满脑子都是那些新奇的玩法,瞧着他脸色直发烫。
    贺玄又被皇帝诏进了宫,不知道有何要事商讨,最近朝廷内也收到一些风声,据说边境又不太平了。
    日暮时分,贺玄才匆忙走出宫门,他满脑子都是边境的事情,脸色越发沉重。走进侯府之前,特意让自己放松了神情,才进入桃苑的小院。
    桃苑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将绘本藏在枕头底下,一转头,目光便撞上贺玄深邃的眸子。
    贺玄往床上瞥了一眼,挑起眉梢道:藏什么东西呢?
    没什么。桃苑赤着脚跳到他面前,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连忙转移话题,陛下找你有事吗?
    贺玄抱着他的腰身往上一提,抱着他坐到桌案旁边,帮他倒上一杯茶水。斟酌半天,才犹豫着开口道:有探子来报,北狄联合南巫,打算再次进攻北境,我要带兵出征了。
    桃苑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双手抱紧贺玄的腰,眼睛里藏满不舍:怎么那么突然,你才回来一个月。
    贺玄伸手抚摸着他后颈软肉,眼底的沉郁褪去,全然化作一滩柔软的春水。
    陛下说,待我再次凯旋,会亲自给我们赐婚,到时候我把将军府再修缮一遍,作为我们的新房。
    桃苑心里百感交集,眸中泛着泪花,哽咽着反驳道:凭什么要我进将军府,该你进我侯府才对,小爷要八门大桥抬你进门。
    贺玄笑了,行,我等着小侯爷娶我。
    第86章 巫术
    这片大陆目前处于三国鼎立的状态,分别是大乾、北狄与南巫这三个国家。大乾和北狄接壤,经常会因为争夺资源发生冲突,而南巫则处于西南角的荒蛮之地,靠畜牧业为生,很少会与外界有接触。
    上次贺玄大败北狄,斩杀了他们的大将,让两国签署了休战协议,原以为两国能和平一段时间,不料北狄出尔反尔,半年未到,便撕毁了协议,悄悄派人出使南巫,说服了南巫的大王同意联合出征。
    南巫是由古老的部落演变而成,听说他们的族人都精通巫术,强大者可以操控人心。
    大乾皇帝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当即将兵符交到贺玄手里,让他去连夜调遣军队,贺玄连跟桃苑道别的时间都没有,他忍着心头的不舍,差人去送了信之后,便带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往北境出发了。
    桃苑这几天本就不安,收到消息时,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从马棚牵出一匹快马就往城外赶,不过还是没追上大军的脚步。
    空无一人的城门之下,桃苑勒紧了缰绳,出神地仰望着远方的天空,心里下了一个荒唐的决定。
    十天之后,贺玄率军队到达北境,刚刚开始排兵布阵,就收到了北狄和南巫大军压境的消息,风起云涌间,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桃苑经过马不停蹄的追赶后,也赶到了北境的边城外,大战将至,为了预防普通百姓添乱,所以通往边境的道路都被封了,桃苑单枪匹马根本过不去,只能混进了一批运送粮草和马匹的队伍里。
    负责安排军务的领队瞧他细皮嫩肉的模样,便将他安排到后勤里面喂马,这些马都是要运送前线作战的,所以必须要将他们好生喂养。
    战马聚集的地方,到处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意味,在领队的催促下,桃苑忍着想作呕的冲动,抓起一把稻草塞进一只战马的嘴里,换作从前,他肯定吃不了这苦,如今了解到将士们在前线的付出后,反倒是放平心态了。
    第二天,车队经过一座驿站的时候,又收了几个年轻的小伙,桃苑趁着空闲的间隙扫了眼,没想到在人群发现了一个脸熟的面孔。
    那是前些天在太尉府遇到的青年,传说中太尉新认回来的私生子,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穿着一身干净的锦衣,头发用银冠束起,瞧着比之前精神了一些,他抬眼看过来时,看到桃苑有些惊讶。
    桃苑没有想到,青年也被领队安排过来喂马,两人碰到一块时,桃苑便跟他多聊了几句。
    青年的名字叫江焰,虽然性子有点冷,不太会与人交流,但是对于桃苑的主动,能给出一些适当的回应。
    当桃苑不知询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时,他犹豫了许久,才轻声说:国难当前,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桃苑颇有些惊讶,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
    两人随着后勤车队日夜兼程地赶路,没有多久就到达了北境的一座驿站里,这里距离乾军大营还有些距离,车队大约明天入夜之前就能到达。
    当天晚上,桃苑想到明日就能与贺玄相见,心情有些雀跃,几乎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躺在草堆上左右睡不着,一直到深夜才有了些睡意。
    在睡意朦胧间,他发现一个黑影在他前面闪过,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江焰披着夜露回来,便惊讶地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江焰脸色一滞,神情有些僵硬:起夜了。
    桃苑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过去,错过了江焰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车队在第二天傍晚时分到达军营,桃苑和江焰两人把战马都赶到马棚后,才发现自己沾了一身异味,衣服也被弄得脏兮兮的,瞧着实在是狼狈。
    如今兵营里兵荒马乱,将领们都忙着排兵布阵,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桃苑去跟守门们打听将军大帐的位置,一回头发现江焰已不见身影,不知道哪去了,他郁闷地嘟囔了一声,转身去找将军大帐了。
    将军大帐在军营的正中央,里面守卫森严,桃苑跟值班的士兵费尽口舌也没能进去,只能选择在门口那里蹲着,等待贺玄从里面出来。
    贺玄正在跟几个将领商议事情,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敌军会从那里突破,所以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尽量做好完全的准备。
    在某个战略上,几个将领的意见发生了争执,双方各不相让,争论了大半个时辰,最后还是贺玄拍板决定,选择一个较为保守的策略。
    待下属们告退之后,贺玄这才有工夫喝口水,抬眼看向帐篷外面时,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该到了侍卫们换班的时间,贺玄打算亲自出去巡逻一圈,但刚走出大帐没几步,就看到一个昏昏欲睡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
    小侯爷已经没了往日娇贵的模样,一身锦衣已破旧不堪,脸上沾满了污迹,模糊了精致的五官,瞧着实在狼狈。
    贺玄还当自己眼花了,忍着心头震动,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喉咙溢出一声轻颤:桃桃?
    桃苑从黄昏等到天黑,等得都快睡着了,猛然听到熟悉的呼唤,立马打了个机灵,睁眼看着眼前的贺玄,还没开口眼泪便流下来了:你怎么才出来?
    贺玄呼吸一滞,顿时心疼不已,不顾周围士兵的目光,直接将他横抱起来,快步走进自己的大帐。
    桃苑窝在他的胸口,感受着熟悉的气息,想到连日来遭受的苦楚,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贺玄的情绪完全被他牵引,斥责的话都嘴边转一圈,又咽了下去,只能再搂紧人,无奈叹口气:你这是要我的命了。
    桃苑趴在他的胸口,哭得一抽一抽,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我左右牵挂着,倒不如来陪着你,我也是大乾的儿郎,理应出一份力。
    贺玄抹去他的眼泪,哭笑不得:你安分守己便是出力了,只有你安然无恙,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桃苑鼻子又酸了,一双漂亮的眸子红得像兔眼睛一般,发泄半响,才想起自己身上沾了马粪的味道,于是又忍不住嚷嚷:小爷要沐浴。
    贺玄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间,唤人提来热水后,抱着桃苑一起进了木桶里。
    桃苑接连奔波这么些天,本来就疲惫不堪,一泡在温水里,绷紧的肌肉便随之放松,洗着洗着就睡着了。
    贺玄一手搂着他,一手扯出木桶边上的浴巾,帮他把身上的水珠都擦干净之后,才抱着人回到床上。
    瞧着桃苑疲惫的睡颜,贺玄心头酸涩不已,却又感受到一丝满足,百感交集,都是情爱的滋味。
    桃苑睡着也不安分,翻个身边踢开了被子,露出雪白纤长的双腿,贺玄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几分,赶紧帮他挪好睡姿,再次把被子盖上去,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将军!
    这时候,冒失的戈湛正巧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后愣了两秒,随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宛如一阵旋风般溜了出去。
    贺玄把视线从桃苑脸上移开,目光瞬间变得深沉。
    戈湛心情忐忑地在外面等待着,看到贺玄出来,立马行了个军礼:将军,据探子来报,敌军打算明晚将在西北角突破边境线。
    贺玄神情沉肃,语气威严有力:传令下去,今日辰时,整军出发。
    果真如探子所报,在第二天深夜,北狄派出一支先驱部队,出其不意攻打边境线,贺玄亲自率领三千骑兵前去迎战,双方在接壤的边境上拉开了战线。
    号角响起,战鼓雷鸣,黑色的军旗高高舞动着,红色的大字如同鲜血一般染红了众将士们的眼眸,双方人马在呐喊声中厮杀在一起,在边境线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贺玄手下的骑兵训练有素,骁勇善战,很快就冲破了敌军的阵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丝毫没有辜负铁狼之师的威名。贺玄双脚夹紧铁骑,手中挥舞着碧血长戟,一路厮杀入敌营,目标锁定敌方的大将。那是单淤的儿子单绒,他的父亲前不久死于贺玄手下,对他可谓是充满仇恨。
    正当两人交锋的时候,对方营里突然传出一阵诡异的笛声,贺玄走神的一瞬间,单绒的大刀就当头砍落,他迅速抬起长戟挡下,抬眼与之对视时,看到对方嘴里挂着得意的笑容。
    笛声在空旷的原野袅袅飘零,延绵迂回,像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并没有被淹没在战场的厮杀声中。
    突然,乾军一个士兵的战马突然发出凄厉的长吠,随即便失控起来,横冲直撞地穿梭在沙场上,很快将马上的骑兵甩到了地上。
    接着,越来越多的战马像受了惊一般,发狂地四处乱窜,导致大乾这边的战士人仰马翻,战斗力大大被削弱,战局很快发生了扭转。
    戈湛被战马甩下来后,从地上滚一圈,握着手里的银枪往旁边刺去,正中一个敌兵的胸口,这才回头朝贺玄大吼道:将军!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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