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对于这个女子,李资谦只是一时兴起,如果对方命好,怀上了那自然是会进入他的后院,如果没怀上就哪里来哪里去,顶多日后想起时赏赐些东西而已。
虽说李资谦自己都知道他没多长时间可活了,所以也没想这么远。
来到书房,李资谦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面前摆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书信,上面赫然用大字写了一行字。
“耽罗急报。”
李资谦默默读完,眼睛尽是锐利之色,他已经将耽罗岛上的那帮子人看做了心腹大患,本以为这只是一群短视的海盗,占了耽罗大掠一番之后就会离开,到时候将耽罗收回就行。
而现在,对方似乎是看上了这片地方,打算占了不走了。
翻开这张信封,李资谦读了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字被他看完,李资谦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牧之,耽罗之事可否属实?”
从他的身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身洁白儒袍,面容温文尔雅,身形修长,模样端庄,一副贵公子的派头,不过是中年的罢了。
他出来之后便微微拱手,脸色也跟着难看了一些。
“是,从东京消息来看,这支盘踞在耽罗的武装和福州,海州等大宋州府来往密切,许多宋人船只前往当地,如果是海盗的话,绝不可能有如此行为。”
说到这里,他表情有些挣扎,顿了一下,而李资谦也闻声耳朵一动,似乎有些察觉到他的举动。
“再加上先前使者所献的文书没有得到正面答复,只是让我们自己解决,由此在下可以推断,耽罗之兵,乃是大宋之人!”
这话让李资谦为之一振,他略带紧张的问道:“你是说,大宋这是要攻打我们了?”
他怎能不担心?要知道,中原王朝历来都是高丽这地区政权的爸爸,对于汉四郡和隋唐征伐高句丽的记忆还深深埋在李资谦的脑袋里,单单是从高丽史书上记载的文字就能看出,当时对于高丽人来说,是怎么样的场景?天崩地裂啊!
发现李资谦如此紧张之后,中年儒士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公多虑了,且不说大宋目前正在举全国之兵收复燕云失地,需要面对辽国残余势力根本抽不出身,就算将燕云收复之后,想必也是损失不小,到时候怎么可能还会跨海前来攻打我们?”
“耽罗岛上的另有其人,种,彦,谋!”
这个叫牧之的家伙看样子还算聪明,几番推理下来,竟然也让他找出了线索,顺藤摸瓜最后摸到了种彦谋头上。
“种彦谋?”李资谦自言自语,他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太好,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惊讶道:“此人怎敢攻击我国?他难道要拿一家之力对抗我高丽一国?这也太嚣张了!”
他气急败坏了起来,想高丽再怎么弱小也是一个堂堂两百多万人口的国家,如果不是就在大宋这个人口过亿的中原王朝超级boss旁边,怎么也是能在世界上排的上号的存在。
只可惜,天堂太远,大宋太近。
但即便如此,高丽也不是大宋一个人就可以随便欺辱的,李资谦脸已经黑了起来,他摩擦着下巴,心中正在谋划如何应对这场危机,而一旁的中年儒士却脸色沉重的解释起来。
“此人乃是大宋皇帝的驸马,并且背后是大宋西军,家财万贯还握有重兵,此次大宋收复燕云,种彦谋就参与了其中。”
他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一般,浇在了李资谦的头上,他僵硬的转过脑袋,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个种彦谋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我们高丽?”
李资谦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光芒,似乎是想要中年儒士给他最后一点希望。
然而,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中年儒士还是无奈的点头:“确实如此,此人手段厉害,而且手下兵多将广,拓俊京将军的下场您也清楚,如果他真的要对高丽不利的话,恐怕后果会很糟糕。”
“咯吱...”李资谦将牙咬的咯吱响,他难以接受这种回答,目光落在信奉上时,火气不由得涌上了心头,胳膊一甩,一把将桌台上的东西全都打落在地,而后蓦的起身,气冲冲的说着。
“对马藩拒绝贸易也是他们搞的鬼?”他质问起儒士来,儒士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见此,李资谦恨恨一甩袖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看这样子对方是有备而来,王俣已经病重,而他自己也是年老体衰,偏偏在这个时候碰上这么一摊子事,叫他如何是好?
“牧之,你说说该怎么办?就这么让他们占了耽罗?如果他日得寸进尺更进一步呢?”
不得不说,李资谦虽然年纪这么大了,但想的还是很远的,这问题让噎的中年儒士一滞,旋即瘪嘴拱手无奈说起:“事到如今,也唯有这样才能保全国祚了,不然与大宋开战我们必败无疑,再说耽罗本就不是我高丽之土,让与他们也无妨,为今之计,只有,只有...”
中年儒士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憋着一直不肯说出,李资谦听了心里直痒痒,对他叫嚷道:“磨蹭些甚么,直说便是,只有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遣使朝贡大宋,对其纳贡称臣才能保全自身。”
这计谋要说馊也不馊,毕竟是东亚中原王朝周遭一边小国的惯用政策,往往是打不过就朝贡,哪天觉得自己又行了就膨胀了,对中原王朝发动挑衅,直到再次被暴打一顿才算安稳下来。
本来高丽的前身和中原王朝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可如今大宋和高丽之间却有些独特,这全都是辽国夹在中间,大宋没有燕云十六州,也就没有辽东,没有辽东就和高丽不接壤,两国之间的交流全都是通过海上,正是因为如此,高丽与大宋之间仅仅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朝贡关系,之后就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