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纳斯x普希
(仿照glass的读音)(仿照Ψ ψ的读音,意为神秘的,未知的。)
“爱是什么?”
格纳斯把血袋递给坐在笼子里的普希时,对方突然这样问道。
“是永恒。”
格纳斯随口应了一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普希把血倒进嘴里。
这样的对话,自叁十年前就一直在两人之间重复着,不曾停止,每次的问话都是一样的,但回答却有许多种。
“是这个笼子。”
格纳斯把普希关进笼子的第一天时,这样回答说。
“是我的心。”
普希在笼子里呆了十年之后,格纳斯回答说。
“是生命。”
格纳斯更常回答的是这一句。
“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会体面地进食呢?”
她看了看把空了的血袋递回给她的普希,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手帕,帮普希擦干净脸上残留的血迹。
“血袋太难喝干净了。如果你让我咬你的脖子,那我也许就不会吃得满脸都是了。”
普希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只是在说话时直勾勾地盯着格纳斯那过于苍白的颈部。
“嘿,你可别想了。”格纳斯知道她如果能做到的话,真的会咬自己的脖子,“你要是咬了我,以后就没人给你送饭吃了。”
“哦。”
普希应了一声,又缩回了笼子靠墙的里侧。
格纳斯把大衣的扣子又往上扣了两颗,让自己的颈部也遮蔽在衣物下。
普希说的“咬脖子”,如果真的实施的话,格纳斯大概会落个身首分离的结果。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烟斗,又从一旁的储物架上的一个铁盒里,用手抓了一小撮CAPTAIN BLACK的烟丝,把它们塞进了斗钵里。
她静静地盯着烟丝看了一会儿,突然,它们就自动地燃烧了起来。
原本是用乳白色的海泡石做成的烟斗已经用了很久,被烟油熏蒸得变成了棕金色。
格纳斯觉得这个颜色很好看,因为它看起来有点像普希的发色,所以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换。
她一边抽着那只烟斗,一边翻着刚才上街买的报纸。
当翻到第五版的时候,她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刊登着一条信息:“近期,城内出现了几宗连环杀人案,望各位居民多加小心,减少夜间的外出活动。”
报社把这么重要的消息藏在这种地方,想必是因为有人施压,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吧。
格纳斯笑了一声,把报纸折迭好,放在了一边。
她嘴里咬着琥珀做的烟嘴,走到了冰箱前,然后把它打开。
里面没有任何普通层面上的食物或者饮料,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里面却又装满了既是食物又是饮料的东西。
冰箱里全是血袋,那些血袋还被按照血型的不同,放进了不同的格子里。
这些血袋大约是格纳斯和普希往常1个月的食物分量。
5天。
但格纳斯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认为这些只够5天的量。
吸血鬼受伤之后,如果要快速愈合,就必须大量地摄入血液。
从她听到“城中出现了被吸干血的尸体”这样的传闻开始,她就知道她的亲族,或者说过去的亲族找上门来了——来要她跟普希的命。
格纳斯根据不同的线索推断,现在留在城里的那个同族应该还不是太高级的存在,但是很快对方发现她的藏身之处,就必然会通报给亲王级别的人物。
到时候格纳斯必死无疑,普希还得给她陪葬。
她不打算告诉普希这件事,因为说了也没什么用。
说不定普希听了还会很高兴吧,因为“终于可以死了”什么的。。
格纳斯用左手托住烟斗,吐出一口浓浓的白色烟雾,然后笑了笑。
她从杂物房里翻出了尘封了很久的装备,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找出一个装着纯银子弹的牛皮纸袋。
即使隔着几层厚厚的织物,格纳斯依然觉得手中的子弹烫得惊人,很想马上丢到一边去。
她把那些子弹一颗颗装进了前几天从黑市上买的M1911手枪的弹匣里,直到装满,然后把弹匣推进去,合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做这种事,但她没有选择权。
她必须要在那个吸血鬼把自己的信息暴露给亲王级的同族之前,把他杀了,然后马上带着普希躲到别的地方去。
也许去法国,也许去德国,也有可能去美国,谁知道呢。
动手的时间就在今晚,她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她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至少得在装满血的浴缸里泡上叁四个小时才能正常活动吧。
格纳斯把枪装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两袋普希喜欢的B型血,放到了她的笼子旁边。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之后可能没办法准时给你喂吃的,你如果饿了,就自己拿血袋,好吗?”
她蹲着对笼子里的普希说。
“恩。”
普希也还是寡言的,既不问她要去哪,也不问她要出去多久,只是象征性地应了一声。
就算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了,也还是完全不在意我吗?
格纳斯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戴上墨镜,遮起了自己那对赤红色的眼,准备出去。
转身离开时,她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很小声的一句话。
“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