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扑就扑叭,这叫活该。
对苏婉儿,姜妧没有丝毫同情。
如果不是因为早就对苏婉儿有所防备,那么,一旦被苏婉儿得逞,那现在该哭的就是她了。
姜妧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同为女子,一定要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特别是在这个女子名节大于天的时代,一旦出事,那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她再讨厌苏婉儿,也没想过用这种手段去糟践她。
太麻烦了,不如利落甩几巴掌来得解气。
辱人者,人恒辱之!
“因为她不是你。”
额头一热,有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姜妧才发觉,她不小心把吐槽说出了口。
萧颐看着姜妧的目光中充满了柔和,有的人,虽然表面温柔,但实则心狠如毒蝎,而有的人,虽然看似嚣张跋扈盛气凌人,却心思玲珑剔透干净如孩童。
他看着她眼中复杂的神色,向来明亮灿烂的眼睛微微黯淡,让人忍不住想抹去她眼中的阴霾。
萧颐低头,温热的唇瓣落在她明亮璀璨的眸子上。
“不必心有负担,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他的妧妧,心肠那么软,不应该为了不相干的人有半分不虞。
姜妧眨了眨眼,她想说,她真的不会愧疚。
但闻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唇角微翘,嗯,可以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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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吉亚将军在发飙。
这次靖安侯并没有参与到会议中来,因为人还在昏迷不醒。
葛先生安静的坐在桌子旁,等吉亚将军发飙完毕,看着气喘吁吁因为恼怒而脸色通红头上还绑着纱布的吉亚将军,葛先生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将军请。”
吉亚将军冷哼了一声,没有接。
“葛先生,这就是你的诚意吗?”吉亚将军恼怒,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泛着凶戾的光芒。
葛先生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淡淡一笑:“吉亚将军,何必这么着急?”
“应承过将军的事,自然不会反悔,只需要将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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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持续的时间一共是三天,晚宴才只是一个开端,随后还有南山围猎蹴鞠比赛等等一系列娱乐活动,这些姜妧都没有再参加,而是老实窝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不是姜妧不想凑热闹,而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待在宫里相对安全。
毕竟南山围猎有老虎伤人,蹴鞠比赛北戎将军摔断腿…总之,各种不太平。
这大概就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萧颐已经没有耐心引蛇出洞了,或者说,“蛇”已经成功引出来了,所以,萧颐麻溜的将之前苏婉儿宫里那个接头的宫女给收拾了,至于苏婉儿,已经被关了起来,就等戎狄使臣回去的时候,跟着去和亲。
至于是不是自愿,那还真不重要。
萧明月在得知此事后倒是沉默了两天,但也什么都没说。
该懂的都懂,毕竟就连苏婉儿她亲爹都没出来求一句情,嗯…想求情也难,据说因为受刺激太大,靖安侯现在还在床上瘫着呢,有中风的前兆了。
戎狄使团在盛京逗留了差不多十来天,这期间,简直安分地有些不像话,就算是哪那个爱四处挑事的吉亚将军,都因为摔断了腿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休养,而没什么闹事的机会。
估计是嫌这日子太过平淡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就在戎狄使团即将离京的前一天,吉亚将军,死了。
第115章 干仗 出事...
“死了?”
吉亚将军身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 姜妧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撸狗嗑瓜子享受难得的悠闲娱乐时光,一听见这消息,顿时惊得连手中的瓜子都给洒了。
吉亚将军是被人谋杀的, 死的悄无声息,今日使臣团要出发的时候, 左等右等等不到吉亚将军的出现,派人去找, 然后就发现吉亚将军已经凉了, 身上还插着一把刀, 连尸体都已经僵了, 就凉的特别的彻底。
然后墙上还有人用血写了几个大字——
大庆与北戎势不两立,狗贼死有余辜!
然后,北戎使团立马就炸了, 一边嚷嚷要找皇帝讨一个公道, 一边已经快马加鞭往北戎报信。
姜妧人都听傻了。
吉亚将军死了不说,还是被人一刀捅死的,捅死也就算了,还留下那么一句话,这不就是一开战宣言吗?
这挑拨离间能不能再明显一点?
这一个弄不好就是要分分钟开战的节奏啊!
姜妧虽然对那个贱兮兮阴嗖嗖还特别猥琐的北戎将军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希望他现在就嗝屁,就算是要弄死他那也得出了大庆的地盘。
姜妧立马就觉得手中的瓜子不香了。
来报信的是徐昭仪, 见姜妧一脸忧心,徐昭仪宽慰:“娘娘, 您别担心, 陛下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成?
姜妧心中腹诽。
不过,萧颐应该会有应急预案的叭。
姜妧起了一半的身体又重新躺了回去,算了, 这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就是一吃瓜群众,还是静待事后叭。
“娘娘,尝尝这山楂酪。”王贵人捧着一盘糕点小心翼翼的从小厨房里出来,见到院子里站的的徐昭仪,王贵人有些惊讶:“徐姐姐,你也来了?”
王贵人一来就扎进小厨房捣腾糕点去了,并不知道在她琢磨新吃食的时候外面已经发生了惊天巨变,王贵人冲着徐昭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一直是腼腆人设,王贵人一直都是乖顺柔和的,更多的时候会一个人静静呆着,除了跟其他三人偶尔搓搓牌之外,王贵人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现在,王贵人往外跑,尤其是往钟粹宫跑的次数却是直线上升,恨不得直接在钟粹宫住下。
见王贵人轻快的脚步,徐昭仪抿唇一笑,眼露促狭:“今儿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跟徐昭仪她们混久了,王贵人偶尔也会叛逆,当即就道:“就是高兴,看见娘娘,我高兴。”
徐昭仪撇嘴,啧,连嘴皮子都利索了。
当然不止是王贵人高兴,徐昭仪自己也开心。
娘娘已经跟她透过底了,等事情了解之后,她们就能恢复自由身,到时候就不用在这深宫后院待到人老珠黄最后只能凄冷死去,不过,虽然不做妃子,但还可以当女官啊,她是很乐意为娘娘服务的,还能近距离嗑cp,还有未来可可爱爱的小公主小皇子...
徐昭仪畅想了一下未来的美好生活,顿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就是生活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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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钟粹宫的轻松气氛不同,御书房的气氛却只能用凝重来形容。
吉亚将军死了,虽然吉亚并非北戎王族,但他身份特殊,现任北戎王独宠王后,为了王后甚至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弄死了,这个王后虽然年轻貌美,但并无子嗣,于是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侄儿吉亚身上,听说这次派吉亚将军出使大庆还是王后亲自求来的差事,就是为了让吉亚将军镀层金。
可现在,他死了。
先不说别的,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又有那么一行血淋淋的大字在,就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挑拨离间,但北戎本就一直想挑事,说句不好听的,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北戎自导自演的,毕竟吉亚将军可不怎么招人待见。
对于吉亚将军身亡的意外,萧颐召开了紧急会议。
如他所料,对此,文臣武将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派,对于好不容易享受几天安生日子的文臣来说,当然是能不打则不打,好不容易和北戎关系有所缓和,边关安生了这些年,没有人愿意大规模干仗,但武将则个个握紧了拳头,神情愤慨激昂,恨不得当场干仗。
两边争执不下,只有三个人没有出声。
萧颐,文臣之首内阁首辅林相,以及汝南王。
等吵得差不多了,萧颐让人先退下,只留下汝南王共同议事。
这是汝南王进京之后,头一回正儿八经的在宫里被皇帝召见,跟宫外的随意摆脸色撂挑子不同,汝南王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脸色也十分正经,看了一眼皇帝,汝南王单刀直入:“陛下是想与北戎开战?”
“是。”萧颐答得也干脆。
萧颐拿起桌案上放着的几本类似于密折之类的东西,递给汝南王,示意他看看。
汝南王接过,瞄了两眼,顿时大怒:“好一个北戎,就知道这帮狗东西不会安分。”
密折上的内容很简单,主要就是说北戎人在边关频繁异动,已经有一路大军伪装成商贩已经在朝边城聚拢,而且,更让人恼怒的是,居然有边城守将在与北戎人偷偷来往...
不止是边城守将,甚至连朝中大臣也不乏有异心者...
就譬如,靖安侯。
汝南王不知道皇帝是怎么弄到这些一看就是秘密会见的谈话内容的,时间地点人物甚至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清清楚楚的被记录在案,记录之详细,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跟之前姜妧发现萧颐派人秘密监视苏婉儿后的反应一样,汝南王看见这些详细地不能再详细的东西,第一反应也是害怕。
试想,若是有一个人,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你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看的清清楚楚,然后记录在册,你将不会有任何隐私,所有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怖的事情。
汝南王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汝南王府能承袭百年,是开国至今唯一屹立不倒的世袭异姓王,而且还手握重兵,这对哪个皇帝来说都犹如卧榻旁的猛虎,就算汝南王自己并没有反叛之心,但难保帝王不会如此猜忌。
帝王多疑,伴君如伴虎。
汝南王知道历代皇帝对藩王都有所猜忌,从先帝时起,更是开始着手对藩王的规制削弱,连同姓藩王都被忌惮,更不用说他这异姓王了。
所以,新帝登基,他借机交出一半兵权,也是想表明汝南王府的态度。
毕竟,这位年轻的帝王,比先帝要更加的冷肃无情。
萧颐看汝南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有些无奈,不过也能理解,萧颐起身,走到汝南王身边,声音温和却坚定:“王爷放心,这不是威慑,而是,信任。”
萧颐负手而立,目光悠远:“都说君心难测,但我只想告诉王爷,我也是人,有人就会有私心,但我也知道,什么叫为君之道。”
萧颐取出一枚虎符,在汝南王震惊的目光中,坚定且不容置疑的将虎符交给了他:“这是可调动边防十五万大军的虎符,届时还要有劳王爷。”
汝南王看着那枚虎符,如果接下这枚虎符,那他手上就是三十五万大军,差不多占了大庆如今可以调动的大军的三分之二,说句不好听的,三十五万大军在手,如果他想做点别的,就算皇帝有通天之能,只怕也只有退位让贤的份。
看着年轻帝王俊朗坚毅的面容,他一身帝王玄袍,厚重深沉的颜色让他原本如利鞘出刃一般的气势变得内敛,就仿佛一块经过时光打磨的玉石,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了逼人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