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会看着窗外不语,偶尔会看着篮球场不语。
她闭口不提,但总有人在她耳边冷嘲热讽,她只是淡笑着。
岑朝最能看得清,如今的她像个被按照程序设计好的机器人,看起来每天都很不错,但内里空无一物,所有的感情都交代在了颜放消失的那一天。
她安慰她:“男人嘛,看上了就换,别老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温玥知道她最近在跟一个体校的男生打得火热,这已经是她除了最初的沉惟钰之后传出来的第叁个绯闻男友了。
路过的沉惟钰闻言身影一震,眼底黑的像墨,隐着怒意回到座位。
温玥自认没她那般洒脱,只要没有说分手,那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他说过他会在的。
她愿意等他。
她每天都将发生的事,通过微信分享给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她总是喋喋不休的念叨。
她已经很进步了,成绩勉强能够赶上他的步伐,算得上优等生了。
赵拓他们还叫她嫂子,她让他们也努力学习。
她走过他以前走过的路,做他做过的题,考她以前考过的分。
闲暇时,她也如他一般托着腮望着窗外,眉眼懒散。
有几分像他当时。
报考的时候,她填了京城。
但是京城太大了,她逛了一年,也没能等来一个偶遇。
岑朝也没再提过让她放弃的事了,偶尔会陪着她小酌一杯。
温玥喜欢上微醺的感觉,酒味萦绕在四周,那样她会感觉像饮酒后的颜放拥着她。
明明在一座城,为何会不想见呢。
她不知道,她头一次到他的城市。
原来这座城市也会大雪纷飞。
看着跟在岑朝后面的沉惟钰,温玥有点恍惚。
下意识寻他。
又想起高中时代,这二人可是形影不离的呀。
只是后来因为吵架没再有来往,过去已经过去了,对温玥来说都没有过去。
她把自己留在过去等他。
看着沉惟钰眉眼低顺地鞍前马后伺候岑朝,竟让她觉得风水轮流转。
以往都是岑朝围着他转,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你烦不烦?”岑朝对他不耐烦地吼道。
“别喝太多。”他静默一瞬,“你身体不好。”
温玥看到这一幕,似曾相识,羡慕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自他离开后,她已经好久都没哭过了,但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温玥进了法律援助中心实习,也陪着刑律去了各大监狱,她害怕有一天会在监狱里面听到一个叫颜放的人。
颜姓很少见,今天她在监狱名单上看到颜禹时,她心跳都差点停了半拍。
幸亏不是。
她出了监狱,雪满肩头,走到路口时,感觉雪小了。
她抬头,看到头顶有一顶伞,挡住漫天风雪。
她眼眶一热,回过头。
颜放身穿黑色大衣,里面穿了一身西装,整个人变得硬朗又沉稳,但他歪头一笑时,温玥恰似看到如玉般狡黠的少年
她想扑入他怀,又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他伸手拥住她,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玥玥,对不起。”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呀,他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
不舍别离。
温玥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离开,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呼吸着有他在的空气。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像她梦过好几次的梦境。
她只要一开口,一诉说思念,就会惊扰到梦中的颜放,害得小气的他,久久不再入梦。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在雪花飘飘的无人街道,她的小脸冻得通红,也不觉得冷,噙着一抹笑,只要她一直不开口讲话,那她就能一直一直梦下去。
颜放拉住她的衣角,看着她,沉闷闷地问她。
“你是不是不再需要我了?”
温玥回望他,他冰冷的手比她的脸颊都冷上几分。
这刺骨的冷然,让她明白这不是梦,他是真的回来了。
她止不住泪,颜放轻轻抹去她的泪,一直说对不起。
温玥紧紧地拥着他,害怕他突然又不见,没有安全感的脆弱模样。
颜放愧疚的无以复加。
带她去暖和的咖啡厅,等她小脸小手不冷了,才细细解释。
“一直没跟你讲过,我父母联姻,一直没有感情,我自小与母亲生活。父亲有个青梅竹马,是我母亲的义妹,二人同出苏里。父亲娶我母亲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
“受制于家族,父亲表面与她断干净,背地暗度陈仓。我有个私生子哥哥,五年前接回了颜家。”
“同年,我母亲逝世。”
他风轻云淡地说出那句让温玥骇然的话。
“被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