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开始害怕,如果一开始就不带情感地接受,自然就不会有顾忌,可若是抱有期许,就会变得不安,变得胆怯,变得谨慎,害怕出现任何差池。
“宿时春,浮冰化了,也许会是春暖花开也不一定。”
“啊?”
惊讶过后,时春陷入沉默,在想牧休言怎么会知道这个。
和关薇聊天的内容,不单单是了解她和卞和,他和她之间事情,他也想知道,关薇说时春认为她和他之间的地基是浮冰,他没有否认。是像浮冰,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碎了,从此天各一方。
他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我和沈柔已经是过去,帮她只是出于朋友情谊。”牧休言头一次解释这些,如果此刻时春能够看得见的话,大概会看到牧休言坚定的眼神里,像是发着光。
“晚安。”良久的沉默后,时春只说了这两个字。
“晚安。”牧休言轻声道。
第十章 ///
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你,爱我。
01
接下来的几天,时春几乎都在医院照顾牧休言。因为牧休言请病假,学生知道后过来看过,看见时春,会很有礼貌地称呼师母。时春想解释,却被牧休言拦下。
那天晚上的那些话,两人没有再说过,不知道是不是牧爷爷下了命令,总之,牧家真的没有一个人过来看过。
病房里新进来一个中学生,骑摩托把脚摔伤,晚上的时候,时春只能趴在一旁睡觉,可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和牧休言睡在一张病床上。不用说,她都能猜到那个半夜把自己抱上床的人是谁。
余下的几天都是,直到出院的时候,旁边的中学生,才意味深长地对牧休言说:“你这样追女孩,太慢了。”
牧休言扬了扬眉,看着时春意有所指:“慢工出细活,总要制造些回忆,人生才算圆满。”
沈柔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牧休言在医院,赶着第二天就带了些慰问品过来了。当看到沈柔千娇百媚地站在门口,时春虽然心里堵堵的,却也非常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她在,也只会徒生尴尬。
“怎么弄成这样?”沈柔将东西放下,自然地坐下,语气里有些责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时春误会过,牧休言不想再重复这种误会。
“苦肉计,你也知道我从来不会哄人,这样更适合。”
沈柔掩饰不住地惊讶:“就为了她?”
“她可是我名正言顺娶来的妻子。”牧休言浅笑着。
这是沈柔第一次听牧休言这样提起时春,震惊是有的,更多的是失落。这段时间牧休言对她的冷落她心知肚明,就算不明着说出来也能够明白,可如果就这么输了,她又怎么会甘心。
“那我呢?”她委屈地看着牧休言,眼底泛起一层层水雾。
“你已经结婚,我也是。”
“可你们离婚了。”
牧休言却毫不介意:“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用上这一招。”
再多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沈柔第一次看见牧休言这么笃定的眼神,心底已经清楚了一切。当年就算是只有他们俩,也不过是她求着牧休言,哪轮得到牧休言这样,可现在,他居然可以为了时春做到这个地步。
时春回去的时候,沈柔已经离开。
看到时春默默地进来,牧休言立刻指着桌上的一堆东西,道:“那些东西,你拿去吃了吧。”
时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堆东西不正是沈柔刚才提过来的吗?她疑惑地皱起眉。
“不敢收那种大礼。”牧休言强调。
“牧休言!”
时春当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这几天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些,时春不傻自然知道是什么,心里多少也荡起了一圈涟漪,却并不意味着她一定要有所表示。
回到牧家,一下车就看见牧青禾正在和一个剃着平头十分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吵架。
“你说你跟着我来干什么,又不帮我写检讨,又不帮我撒谎,真是碍事。”牧青禾瞪着眼嫌弃地看着年轻男子。
“把我丢在机场,居然还想让我帮你写检讨?”年轻男子也不甘示弱地反驳。
原来是那天被牧青禾丢在机场的警卫员。
“你一个研究生,读那么多书,不写检讨做什么,反正也做不了别的体力活。”牧青禾毫不客气地打击他。
“牧青禾,你不要太过分!”
“军区教你这么和领导说话的?”
眼见着快要僵持不下了,牧休言才由着时春扶着,像是过客般慢吞吞地从门口进去:“我当是谁在家里吵,要是让爷爷知道恐怕……”
报告不打直接从军区回来,就已经够爷爷将她教训一顿了,要是再让爷爷知道她让一个警卫员写检讨,后果恐怕会是军法处置。
牧青禾果真不敢再吵,她咽下一肚子的怒火,瞪了一脸刀刻般的警卫员一眼,眼风一扫又瞪到牧休言身上,然后一个箭步跨过去从牧休言旁边拖走时春。
“牧休言有没有和你低头认错?”牧青禾八卦地问,明明这个词语和她应该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认错吗?时春想起他郑重的自我介绍以及关于沈柔的解释,姑且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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