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附近民宿吃饭,中途跟房主问起冰川的事。
“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雪,你们要上去的话得准备防滑链,不然轮胎打滑。”房东说话速度很快,带着口音,听着有点费劲,但好在能明白大概意思。
鹿梨眼里闪过着兴奋和期待,她还没见过雪呢!
“今天还在下雪吗?”她问。
“还在下,不过没之前大,上山路的话还是要小心,最好白天上去,那上面可以住宿。”
从这边到冰川有三个小时车程,他们过来时候有些堵车,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前面四个人已经出发前往冰川。
为了不赶夜路,两人简单逛了下地质公园就出发去冰川。雪路她不敢开,前面一段较好的山路由她开,快到雪路再换顾淮之。
“点点。”顾淮之唤她。
“嗯?怎么了?”
“除了看雪,你还想要什么?”
山上已经开始下雨,夹着细细碎碎的冰雹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自动运作着,鹿梨将速度略微降下一些。
“看海。”她想着一望无际的海天一色,还有海面的层层浪花和海鸥,“我想去看海,去海上遨游,去潜泳,看看海底未知漂亮的生物。”
“我想体验赤脚在沙滩上行走,在海边看日出日落,晚上吹着海风听着歌谣,在一片椰林中骑着自行车穿过,看潮起潮落。”
A市属沿江城市,又位于南方,大海和雪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不需更多描述,就是漂亮和向往。
顾淮之敛眸,指腹相互摩挲了下,“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有啊,我听办公室的女生说泸沽湖很漂亮,我想去泸沽湖,沿着云南去大理丽江,然后是香格里拉。”
“下次我们就去看海。”
“下次休假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去云南也得好几天。”鹿梨说。但不可否认心里是开心的。
顾淮之手肘悬撑车窗,偏头看她,“有机会的。”
会有机会的。
快到雪路鹿梨将车靠在路边,换顾淮之,前前后后好些车,都不约而同停下,从后备箱里拿出防滑链套到车轮上。
“需要我帮忙吗?”她裹着羽绒服过去。
蹲身整理防滑链的顾淮之抬眼,“有。”
“照顾好我女朋友。”
“......”鹿梨把鼻子以下藏进羽绒服里,“那好吧。”
顾淮之笑了声,将防滑链展开,“外面冷,去车上待着。”
装防滑链的过程简单又复杂,顾淮之来回上下车好几次,才将轮胎整个套进链条里。
“雪!”
转过山头,入眼一片雪白,目光所及之处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像是给大地铺了一层雪白的羊绒地毯,远处雪山高耸入云,银装素裹的白雪世界。
鹿梨兴奋的四处张望,拿出手机不停“卡擦咔擦”拍照,细小的雪花飘落,停在玻璃上,她哈出一口气,玻璃结满水雾,指尖轻碰,一个字跃然而现。
“顾淮之,我好开心啊。”
她笑,笑得眉眼弯弯,好似天上纯洁的月牙,又似遗落在森林的精灵,单纯灵动,诱人心动。
玻璃上渐渐结满水汽,那个字也逐渐被水汽淹没,顾淮之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在玻璃上写的,是“淮。”
顾淮之的淮。
黢黑的眸子宛如浓墨,他握紧方向盘,声音很轻很轻,“这么开心?”
“是啊!”鹿梨点头如捣蒜,“小时候我妈妈答应我,如果我考试得了第一名就带我看雪。”
她每一次考试都是第一,但这个承诺却永远食言了。
顾淮之滚了滚喉结,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鹿梨摇下车窗,手掌伸出去接住落下的雪花,雪花触手即化,冰冰凉凉从指尖流失,她弯指握了握什么都没握住。
孟雨她们早就到了冰川下的住处,在群里问她们还有多久到,鹿梨将导航截了个图过去。导航显示还有十五分钟到,不过天色暗下来,为了安全起见车速也放慢很多。
半个小时后,顾淮之踩下刹车,熄火。
鹿梨看着前方一片漆黑,“怎么不走了?”
没油了吗?但她开车时看了还有大半箱,雪路也不会这么耗油吧?
顾淮之解开安全带,“到了。”
“到了?!”
一片漆黑,一望无际,什么都没有,连只萤火虫都没有。
“你确定到了?我们不会走错了吧?”鹿梨重新点开导航,导航上也显示到达目的地,但更奇怪了,怎么一盏灯都没有,孟雨她们呢?
车门被拉开,顾淮之摁开她的安全带,将人抱下车。脚踩进厚厚的雪地,发出“簌簌”的声音。
鹿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挽紧男人胳膊,“我们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有点怕。”
顾淮之带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不用怕,我在。”
“可是—”
鹿梨还要再说,话还未出口面前的黑暗骤变,像是触动某个机关,蓝粉色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将天空都照亮,流彩似的灯光璀璨耀眼,从远到近,最后停在鹿梨脚下。
远处粉灯接连亮起,仿佛雪山夜空中的星星,鹿梨抬头望去,看着粉灯越来越多,最后组成两个字—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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