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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众人坐定,酒菜上来,一名公子哥儿道:“五少爷,听说最近镇抚军又要出海差了,这次你可出海看看?我可是听说了,这海上有一伙海盗极是强悍,有四五艘战船哩,据说领头的还是一个大美女,你要是出海,大手一挥,将那美女抢回家中做妾室,想必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哈哈……!”
    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韩漠眨了眨眼,撇撇嘴道:“美女?整日在海上飘着,风吹日晒,哪里有什么美女。霍秋源,这道听途说的事儿,你却当真了,要是我出海没见着美女,回来可扒了你的皮。”
    “五少爷,我哪里敢骗你。”公子哥儿霍秋源有些急了:“这是真事儿。你知道我堂兄就在镇抚军,也出了几次海,抓了几个海盗,那海盗亲自说的,而且还画了画像。那美女有个匪号,海盗们都称她做‘美人鱼’,有这外号,姿色总该不差吧。”
    韩漠笑嘻嘻地道:“海盗们见的女人少,只怕连一头母猪也会被他们看成为美女哩。不过这事儿我记着,若真有那‘美人鱼’,少爷我一定抓回来就是,到时带她来八珍阁,让大家伙儿开开眼。”
    众人一片欢呼。
    当下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当真是热闹非凡。
    韩源自然不会说摆这桌酒是为了感激韩漠帮他抢到了香玉儿,都以为只是哥儿们聚一聚,谈话间笑声不绝,无非就是评论哪家娘子屁股大哪家夫人奶.子挺而已,极其放.荡。
    霍秋源忽地笑道:“五少爷,最近你那手指越发的金亮了,只怕是财运快要到了。”
    其他人纷纷道:“不错不错,五少爷是财神爷降世,我等日后看要跟着五少爷搂进天下金银财宝。”
    “搂尽个屁!”韩漠变得郁闷起来,抬起右手,很有些沧桑地道:“少爷我还真担心这是患了病哩!”他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又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下,喃喃道:“不争气!”
    ……
    韩漠的右手,还真是异于常人。
    韩漠右手除了大拇指和食指之外的其他三根手指,色泽极黄,有时候在阳光的照射下,这太过深黄的手指甚至偶尔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颇为稀罕。
    这是韩漠出生的时候就带下来的。
    这个事儿,不知何时起,便在东海城内流传着,或许是府里的下人将这稀罕事透漏了出来,百姓们都在暗地里说,这是天上的星官下凡,说不定是个财神爷哩。
    韩漠却是知道这三根金手指还真是有些玄幻色彩。
    就像他离奇穿越一样的荒谬,他在那次事故发生后,穿越到娘胎之时,就像有脑电波在和他说话一般,告诉了他一个诡异的秘密。
    他这三根金手指,可以让他在新的人生中实现三个愿望。
    于是韩漠曾经试过,许愿让他回到自己曾经的时代,可是这三根金手指实在不知道能实现什么样的愿望,非但没有帮他回到曾经的世界,甚至他曾经许愿给他来个长得像玛丽莲梦露一样的女人,也没能达成所愿。
    许多的愿望都成空,所以韩漠觉得这三根金手指只是一个摆设。
    或许,金手指发挥作用的时候还没到吧!
    听着众人说着那些风月之事,韩源也是沉浸其中,只有韩漠百无聊懒,感觉是那样的无趣。
    就在此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笑道:“妈的,隔半条街就听到一大群狗叫,吵的耳朵里直发噪,明儿可得让那些衙差拎着杀威棒上街上走一走,打死几条乱吠乱叫的野狗才好。“
    听到这个声音,韩源第一个变了颜色,眼中布满怒气,脸上甚至因为愤怒而扭曲,而在座的其他人,除了韩漠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都是微微变色。
    谁都知道,这是小阎王来了。
    冤家路窄啊!
    “小阎王”大名萧景,是东海郡郡守“黑阎王”萧幕瓒的独子,不可否认,他的外表与他自持以为很尊贵的身份是很符合的,他长得也算英俊,身材高大,穿着白色的锦衣,也当得起“玉树临风”这个词,与通常意义上坏人都是獐头鼠目脑满肥肠的大众形象相去甚远,只看他表面,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他是一个俊雅的斯文公子,可是东海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狼,被他祸害的百姓不在少数,被他糟蹋的良家女子也绝不在少数。
    带着七八名狐假虎威的狐朋狗友,小阎王第一个走出了楼梯,轻蔑地看了韩漠这一桌人,摇起手里的折扇,悠然地走到大厅的另一桌,嘿嘿笑道:“咦,这不是韩家哥儿俩吗?真是有缘啊,我还道这楼上是一群野狗在叫唤呢。”
    韩漠这一桌人都露出怨愤之色,但是小阎王的父亲可是东海郡守,当朝萧太师更是萧景的干爷爷,这种身份是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韩源却是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起身冷笑道:“他奶奶的,这东海郡就没有清净的地儿,走到哪里,哪里便能闻到屎臭,小五,哥儿几个,咱们换个地方,免得被那股屎臭污了鼻子。”
    众人便要起身,韩漠却笑眯眯地道:“走什么走,都坐下。”转视萧景,笑嘻嘻地道:“小阎王啊,听说你最近放印子钱,又逼得好几户人家家破人亡,你晚上睡觉也不做噩梦吗?”
    “噩梦?”萧景哈哈笑着,极为放肆:“少爷我每天晚上抱着香喷喷的女人,哪里会做噩梦,连夜地做春梦哩。倒是你韩小五,听说到了今日都没尝过肉味,可惜可惜,这可不是男人了。回头哥哥领着你去几个好地方,教你学学怎么做人……哦,对不起,是教你怎么做男人。”
    韩源紧握着拳头,便想一拳打烂萧景的脸,可是族中早就交代过,韩家子弟不得与小阎王正面冲突,韩源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韩漠依旧是笑眯眯的,悠然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个德行。”
    “韩小五!”萧景冷下脸来:“你说什么?”瞧见气得浑身发抖的韩源,嘿嘿笑道:“我还真告诉你,少爷我就是玩女人,还玩出花样来了。知道飘香院上次选花魁吧?那花魁细皮嫩肉,弄起来那叫得风骚诱人,你要是有兴趣,哥哥回头带你去看看,亲自和那花魁给你表演一下,对了,那粉嫩嫩的花魁叫什么来着?少爷玩的女人太多,有些记不住了。”
    “少爷,叫香玉儿!”
    “不错不错,叫香玉儿,又香又粉,那粉嘟嘟的大屁股白的像玉一样。发起浪来,就像一条母狗!”萧景放肆地大笑起来。
    韩源虽然知道他是满嘴胡言,但是这种对于香玉儿直白的侮辱,让这个平日凡事容忍再三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一捶桌子,桌上的碗碟顿时散作一团:“你在放屁!”
    他便要冲过去,却被韩漠一把拉住。
    见韩源发怒,萧景还是有些惊慌的,他可是知道,韩家的子弟个个力大如牛,韩源真要动起手来,十个自己也不是对手,正在心惊,却见韩漠拉住韩源,还以为他们不敢动手,更是放肆,哈哈笑道:“怎么?要打我?来啊来啊,有本事就狠狠地打少爷一顿,少爷求求你了,来吧!”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挑衅道:“往这里打,来,求你了!”
    韩漠呵呵笑着,站起身来,朝着四周众人道:“诸位,大家也都知道,我们韩家忠君爱国,对官府是怀有敬畏之心的,小阎王如此诚恳地请求我的帮助,我却之不恭,大伙儿闪开一点!”
    他话声刚落,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像一头猎豹一样,两步就窜到了萧景的面前,一手探出,已经抓着萧景的领子,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对着萧景那张看起来还算英俊的脸庞狂.抽起来。
    “啪啪啪啪!”
    声音不绝,所有人都震惊莫名,目瞪口呆。
    韩漠只抽的萧景头晕眼花,连抽了二十几个耳光,他的右手五指忽然半弯,指骨对准萧景的胸骨猛地捶了下去,这一下他用了狠劲,韩家独传的《长生经》,虽然不可能产生那些武侠世界中的内功劲气什么的,但是他的力气却是得到了真正的锻炼,他甚至能够肯定,就是这一捶,力量未必会比牛角撞击的力气小。
    果然,萧景被这一捶,顿时“哎哟”叫了一声,直翻白眼,萎顿了下去,已经发肿的嘴角,甚至溢出白沫来。
    韩漠知道,自己的这一捶,已经伤了萧景的胸骨,至少一年之内,萧景的胸部会时常产生剧痛,即使是神医,也只能建议萧景慢慢调养,绝不会在短时间内让萧景的胸骨愈合。
    萧景的跟班都围上去,惊呼道:“少爷,少爷!”
    韩漠整了整衣裳,耸了耸肩,叹道:“大家都听见了,是小阎王自己提出要求,求我们揍他,我是在满足他的愿望。我活了快二十年,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提这种要求,真是个怪胎!”
    第七章  【庆商关少河】
    整个三楼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还真没有想到韩漠是真的敢动手,而且下手如此之重。
    韩漠现在的心情,就像小贝在世界杯预选赛对阵希腊罚进的那个任意球之后,浑身通泰,爽得不得了,而韩漠这一桌子人,就像那场球赛中的英格兰球迷,心中激动无比,将韩漠视为他们的英雄,遗憾的是,忌惮于萧景的势力,众人并不能像球迷们那样欢呼出声,大家只是暗暗发笑,在心里乐个够。
    萧景半天才回过气来,在跟班的搀扶下站起来,他果然是大恶之徒,并没有破口大骂,更没有怒目相向,只是从跟班手中接过丝帕,擦拭干净嘴角的白沫,一张被打的发青肿胀的脸庞还露出怪怪的笑,竖起大拇指道:“韩小五,你……你厉害,我打不过你,没关系,你早些回去吧,你们……你们家那位大宗主会拿着大板子等着你!”
    “哎呀,小阎王,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韩漠拿起桌上的布巾擦拭着沾有血迹的手,悠然道:“你这好像是在怪我啊。你可别忘了,这是你求我做的事儿,我这是帮你。你这样诬陷我,我……我表示很遗憾!”
    萧景在身边众人搀扶下,边走边道:“你们给我记着,我会让你们后悔的,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在众人的搀扶下,狼狈而去。
    见萧景狼狈而去,众人都哄笑起来,韩源最是解气,拉着韩漠的手坐下,摆好酒杯斟满酒,举杯道:“小五,做哥哥的谢你了。”
    “四哥,小五早就想揍他了,只是没找着机会,实在想不到小阎王今日竟然如此大方,求我打他,看来这小阎王还真有受虐的倾向啊。”韩漠举杯饮尽,畅快地笑了起来,今日也就这件事让他感到爽快。
    “五少爷,了不起!”霍秋源举杯道:“你这等气魄,东海城无人能及,诸位,咱们都端起酒杯,敬五少爷一杯!”
    众人纷纷称是,一片夸赞,举杯敬了韩漠。
    韩源凑近过来,不无担心地低声道:“小五,小阎王回去只怕会对黑阎王说,黑阎王也一定会将此事告诉三叔,你回去便说是我动手的,你是为我出气,这事儿四哥不能连累你。”
    韩漠笑嘻嘻地道:“四哥,打一条狗,哪有那么多担心的,来来来,喝酒喝酒。”
    却听拍手声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道:“好气魄,好本事,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起,了不起!”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间雅阁门前,一位身着白色锦衣身材修长的男子正拍着手,满脸带笑凝视着韩漠。
    这人也说不上有多俊秀,但是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温和,慈眉善目,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精明的光芒。
    他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富贵之气逼过来,在座的也都是富家子弟,但是除了韩氏兄弟,谁也及不上那人的一股富家气质。
    此人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但是显得极为成熟稳重,就连脸上的笑意,也带着几分含蓄。
    韩漠笑眯眯地看着那人,悠然道:“就是打了一个人,谈不上气魄,也谈不上本事,更谈不上什么英雄出少年,只是做我喜欢做的一件事情而已。”摸了摸下巴,笑道:“你是庆国人吧?”
    “庆国商人关少河,见过五少爷!”那人对着韩漠恭敬一礼,又转向韩源行了一礼:“见过四少爷!”
    韩源拱了拱手,道:“关少河,弟兄们正在吃酒,不如过来一起吃一杯酒。”
    若是普通商人,有结交韩家子弟的机会,那是求之不得,可是关少河只是微微一笑,道:“谢过四少爷。少河在雅间也备有酒菜,两位少爷若是不嫌弃,不妨进来坐一坐,少河感激不尽!”
    韩源见关少河情真意切,盛情权权,也不好拒绝,不过若是兄弟俩都过去,也未免怠慢了霍秋源这一群人,去看韩漠,知道韩漠心中也并不是很愿意和霍秋源等人在一起,于是道:“小五,关掌柜如此客气,你就过去坐一坐。”
    韩漠百无聊懒,还真不愿意和霍秋源等人混在一起说着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见关少河恭敬的很,点头笑道:“关掌柜如此盛情,那就讨扰了。”当下起身过了去,在关少河的引领下,进了雅间。
    只见里面更是优雅恬静,一张小桌子上摆满了酒菜,桌上坐着三四个人,见韩漠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关少河挥手道:“你们先去吧!”
    众人当下辞别,鱼贯而出,关少河又叫过店伙计,重新置办了一桌好酒好菜,这才恭敬请韩漠落座。
    落座之后,关少河站起举杯道:“少河敬五少爷!”
    韩漠呵呵一笑,道:“坐下饮吧,你这站起来,我若不起身,反倒没礼数。”
    关少河哈哈一笑,坐了下来,二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五少爷的名声,在东海城可是如雷贯耳。”关少河微笑道:“少河久慕五少爷的大名,只是无缘拜会,却不想今日有幸能请五少爷小饮,当真是三生有幸。”
    韩漠摆手道:“我不是什么文雅之人,你也别掉什么书袋了。所谓无商不奸,你请我过来,那总是有事情要说的,有话就直说,无须拐弯抹角。”
    关少河一怔,旋即哈哈笑道:“五少爷果然是爽快人。”
    韩漠笑眯眯地道:“关掌柜,莫怪我没有提醒你。小五在族中是小辈,无权无势,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阔少一位,没什么本事,你就算有事找我帮忙,估计我也帮不上什么。”
    “不敢不敢!”关少河连声道:“五少爷说话直率,少河甚是钦佩。少河虽然身为商户,在外人看来唯利是图,但是少河平生最欣赏的,便是五少爷这般性情坦荡之人。”
    韩漠摸着下巴,笑道:“那可多谢关掌柜夸赞了。”
    关少河微一沉吟,终于道:“五少爷,少河冒昧,有一事想询问五少爷,若是冒犯,还请勿怪,恕罪恕罪!”
    “你都没问,怎知会冒犯?”韩漠拿起一根牙签,剔着牙,道:“你想问什么?”
    关少河笑容和蔼,宛若春风,轻声道:“却不知五少爷每个月的例钱有多少?”
    韩漠一愣,想不到关少河会突然问起这种事情。
    通常而言,富家子弟都是不愁银钱的,但是韩家家规甚严,怕族中子弟奢华成性,所以例钱比外人想象的要低上许多许多。
    单韩漠而言,每个月也就五两银子的例钱,好在韩夫人疼爱儿子,时常偷偷地塞些银子给他,即使如此,韩漠每个月加起来也不过十两左右,这在普通人家自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那是少的可怜。
    韩漠嘿嘿一笑,道:“我的例钱,在关掌柜的眼里,那是连十牛一毛也算不上。怎么,关掌柜准备接济小五吗?”
    “五少爷说笑了。”关少河哈哈笑道:“就算少河想赠送银钱,只怕五少爷也看不上啊。”
    韩漠悠然道:“关掌柜问这句话,显然是有深意,不妨明言!”
    关少河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五少爷可有兴趣开一间贸易行?”
    “贸易行?”韩漠一愣,旋即笑道:“所谓同行是冤家,我若是开了贸易行,岂不是要抢关掌柜的生意?关掌柜就不怕小五挤垮了你?”
    关少河摆手道:“不怕不怕。五少爷若是真的开一间贸易行,少河非但不会垮,反而会托五少爷的福,和五少爷一起挣取更多的银子。”
    韩漠见他神情严肃,这话儿不像开玩笑,皱起眉头,问道:“关掌柜,你这话我听着一点儿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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