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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要面对许多陌生的人,我的内心便不由地生出几分恐慌和不安。
    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我忍不住问自己。当然没有结束,只是我中途退出了。即使抓捕吉良吉影本不该是我的任务,但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将这件事的责任扛在肩上,一旦放下,总觉得失去了些什么。兴许是因为我产生了罪恶感。这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人其实很容易生出罪恶感,看到路边饥寒交迫的乞丐、公交车上没有座位而被迫站立的老人,还有明明看见了却不得不视而不见的腌臜之事……罪恶之感就会从心脏里涌上来,让你感到心虚、疼痛、纠结……由此,而我会为吉良吉影产生罪恶感是无可厚非的。我认识他,并且和他生活了如此之久,本该成为抓捕他的重要助力,可惜竟没能派上一点用场,甚至还不幸拖了后腿,差点让别人送了命。虽说露伴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我依旧会情不自禁地想:没有我,会不会更好一点?
    果然是这样吧?所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夜间,我从房里出来,到客厅里打水喝。这个时间点,露伴和仗助都各自回家去了。空条老师和花京院先生他们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的灯也熄灭了,黑漆漆的,只有阳台上还微微亮着光,那是天边洒下的月光。
    我没有开灯,突然开灯的话,总害怕这声音和光源会引来其他人,而我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不想惊扰别人。喝完水,我转头看到从窗帘外透进来的柔和光亮,不禁走了过去,拉开帘子,推开了玻璃大门。
    月光散落在光滑的瓷砖地板上,仿佛结了一层霜。
    我踩上去,俯身靠在冰冷的栏杆上,沐浴着天边洒下的微凉月色,我垂下眸,无声叹了口气。
    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格外容易想得多。可能不仅是我,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毕竟白天繁忙,只有睡觉期间才有时间想想自己的事情。
    我的工作已经辞退了,想起是因为吉良吉影辞退的,我就觉得有些好笑。虽然那份工作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但还是有被欺骗的感觉。当然,我没必要生气,要知道吉良吉影根本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只是丢掉工作的话还算不得什么,至少没有丢掉性命……
    我摸了摸冷冰冰栏杆,扯起嘴角,面露苦笑。
    说出来可能别人觉得我疯了。我其实完全不憎恨吉良吉影,很奇怪吗?不奇怪,因为我真的不记得他伤害过我的事情,起码在我的记忆里,他没有伤害过我,乃至于可以说,他对我很好。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憎恨他,这或许也是我产生罪恶感的原因之一——我竟然,有一瞬间,不希望这个恶魔死去,不,我必须诚实地坦白自己的内心,我从没有一刻希望他死去过。
    太糟糕了。
    糟糕至极。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果然是种自私的生物。因为一个恶魔对你表露过一丝善意,你就能够做到无视他对其他人的残忍。
    我捧住两颊,俯靠在栏杆上,沉沉地闭上了眼。
    不该如此。
    他该死。
    该死。
    理智在劝说我,这个魔鬼活该去死,不然只会有更多的人因他而死,而我也会时时刻刻人都处在危险当中,永远无法获得安宁。对,他该死……
    沙拉——
    背后突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我的身后擦过,最终停在了我身旁。我恍惚把脸从掌心剥离,迟缓地转过头去,微微仰起脸。他恰好也垂眸看了下来。目光相接,我又匆忙撇开了脸,抚摸着手背,目光闪烁道:“你还没有睡吗?空条老师。”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莫名其妙地说道。
    我愣了半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也弯下腰,趴在栏杆上,庞大的身影陡然矮了一截,我半张脸的阴影散去,重新触及到月光,却使我感到更加不安,因为有一道比月光还要明亮的目光正注视着我。耳尖微热,我听到他说:“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像上次在手机上那样。”
    我真的有点后悔了,上次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改个称呼?空条老师也好可恶,分明知道我不好意思叫那个称呼……
    眼睫微闪,我低着头抓紧拉杆道:“空条老师……你能不能不要逗我。”说着,我的脸颊逐渐热了起来。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有这么不好意思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可靠,此刻却隐隐掺杂着其他的情绪,“你面对岸边露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还叫他[露伴老师],他什么时候成你的老师了?”
    他怎么知道的?
    我心中一惊,抬头看去,扫到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心跳猛然加速,结巴了一下道:“那,那不一样啊。而且[老师]只是一个尊称,无论作家、漫画家,还是医生律师都可以称呼为[老师]吧,露伴他是漫画家,我这么叫他,也很正常吧。”
    啊,我为什么要解释那么一长串?好像显得我心虚一样。再说了,他到底怎么知道的?他偷听了吗?
    “有什么不一样?”碧绿的眸子扫了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令我不免生出一丝头皮发麻的感觉。我连忙收回目光,垂下头,心中惴惴不安。
    “那是因为……”我局促地缩了缩脚尖,埋头趴在手臂上,脸红了,声音闷闷地小声喊道,“我很不好意思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当场否认,继续穷追不舍。
    好讨厌。他是故意的吗?明明知道我的心意,非要比我承认。
    “我不好意思,是因为……”我的脖子都发起了热,脸烫得胳膊都热了,“因为……我喜欢你啊。”最后一句,小声得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见了。
    脖子一紧,一双大手猛地捧住了我的脸颊,将我的脸捧了起来。我顿时一惊,瞪大眼睛,撞入那双近在咫尺的幽邃碧眸,急忙别开眼,用手去掰他的手,恼怒道:“你干什么?”
    “你说话太小声了,我听不见,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要疯了。这是什么直男的操作?
    我也有点被弄得生气了,主要是恼羞成怒,便一时嘴快道:“都那么大年纪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他沉默了一瞬,反问:“我很老吗?”
    心底咯噔一响,我连忙抬头否认:“不,不是的。”
    “岸边露伴确实年轻。”他忽然望天道。
    “不……”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和露伴杠上了?
    他看了回来,盯着我微缩的瞳孔,抚上我的鬓角,碧眸幽幽:“所以你才和岸边露伴说,我们的婚事还没有确定,万事皆有可能吗?”
    “什……”我无措地张开嘴。
    高大的身影微微躬下身,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鼻尖,他抚摸着我的脸庞,绿色的眸子离我不过两三公分的距离,很近,近到我甚至能看到他收缩的瞳孔,犹如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我的心脏都仿佛要被吸收进去了。
    “你后悔了吗?”他低低地说,随后站直身体,背靠栏杆,静静地凝视着我,目光平静如海,“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不知道该如何让你撤销这个决定。”
    心头一颤,注视着那双幽幽发亮的绿色眼眸,我不禁生出一种错觉:空条老师,他在紧张,他在无可奈何。
    在我眼里,他一直是无所不能的,我从没有见过他露出这种眼神。
    我顿时心生愧疚。
    我在干什么啊?我是不是太自私呢?我一直只考虑自己的情绪,从没有想到这段感情里会感到不安不止是我自己,我却从没有给过他任何安全感。因为他很强大,我就可以随意对待他了吗?
    怎么会这样?我简直糟糕透顶了。
    “很抱歉。”
    我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说:“我很不好意思叫你的名字,因为,我喜欢你,承太郎。如果……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我不会反悔的。”
    心跳一瞬间加速到了极点,我喘着气,脸颊滚烫地等待他的回应。
    砰。
    温暖的掌心按住我的肩膀,他将我揽入了怀中,低头拥住我的肩和腰,在我耳畔轻声叹息道:“能再说一遍吗?看着我的眼睛说。”他松开了我,抓住我的两肩,低头用那双碧绿的眸子锁住我的眼睛。
    我被迫和他对视,张了张嘴,面红耳赤,声音都颤了一下:“我不会反悔……”
    那双眼睛太漂亮了,我没办法和他长期对视。
    “你想糊弄我?”他笑了一下,冷绿的眸子荡开柔亮的微波,“说[我喜欢你]。”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在使坏……
    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可是……
    “我喜欢你,承太郎。”
    我还是心甘情愿地进入了他的圈套。
    “我也是。我爱你,菊理。”
    猎手拥抱了他的猎物,俯身成为了她的猎物。
    承太郎以退为进最终抱得美人归,所以说光追得急是没用的,说不定会把人吓跑,谈恋爱还是得讲究战术啊。当然,阿强心里已经十分不爽了,我刚开始给他的台词是:其实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我对你已经很有耐心了菊理。(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办了!比u湿i)
    承太郎已经表白过一次,所以很老练了,都能牵着菊理的鼻子走了,果然不愧是拥有成长A替身的男人,就是牛比,说不定床上功夫也能成长得很快(比u湿i)。
    说句题外话,阿强的眼睛真的漂亮,想想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满心满眼只有你,是个人都顶不住吧,反正我顶不住(比u湿i)
    可惜甜蜜蜜的情节只到这里了(摊手),接受来自吉良猫猫的怒火吧!(第一男主的面子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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