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略带无奈,“是朕的错。”
大抵是有了方才帝王允诺让她撒气,姚正颜不想让他这样含糊敷衍过去,故而赌气呛了他一句:“陛下怎么会有错!都是我在无理取闹罢了。”
“罢了。”
暖阁内的暖意卷着困意袭来,让面上不显但实际上疲惫不已的夜听,再也无心应付她的闹腾,故而不由分地抓着她的手就往榻上带。
他边走边道:“那颜颜就不闹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先歇息吧。”
“可是陛下,您不是答应了要同我好好谈谈么的么!”
姚正颜哪里肯又像上次那般轻易作罢,故而当即奋力想挣脱他的束缚,奈何一切都是徒劳。
“谈什么?”帝王猛然松开了她的手,转回身直勾勾地审视她。
“朕很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大抵真的是她的不懂事惹烦了他,男人不复先前的耐心,顿时神色冷肃锐利,不怒自威。
“是、是…陛下息怒,我再也不敢了!”
梗着一喉咙话的姚正颜霎时不敢再吭声,默默垂下脑袋不敢再去看他的阴沉脸色,只一骨碌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躲着。
看着她的榻上鼓起来的一团锦被,夜听只能无奈地收敛了自身威压,又怕再生事端,只好先让她冷静下来,于是也径直躺到了另一张榻上。
“好好歇息。”
他疲倦地哑着声音说完便沉沉睡了过去,似乎不知道睡在对面的姚正颜,愧疚又无措地盯着他看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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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爪】
-完-
第35章
◎把她送回黄牛坳◎
夜听上早朝后,姚正颜也紧跟着起身收拾去看望姚舒云。
娇美的人儿如今奄奄一息趴在榻上,宫女隔一阵子就进来更换被褥,带走一片血迹斑斑,暖阁内浑然充斥着刺鼻血腥味和苦药味。
这让姚正颜无端想起了自己前世被他们囚禁在青梧院饱受摧残的日子。
一夜未眠的她,面色疲乏地立在姚舒云榻前,难掩讽刺道:“私藏太后之物,阿姐你为何如此愚蠢?”
闻言,煎熬痛楚的姚舒云挣扎着睁开眼睛,朦胧之间看到的正是自家穿戴矜贵、姿态窈窕的亲妹妹,原先在芜兰殿的那点感激之情,早被太后这回马枪.杀得湮灭了理智。
她声嘶力竭道:“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姚正颜轻描淡写地击溃她:“都已证据确凿,阿姐还要狡辩?”
“是你!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姚舒云情绪一激动,稍稍动弹了下身子,便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臀的疼痛牵扯得面目狰狞。
然而却也让她更加清醒:“你先是给我送来绿色的锦缎,料定我会穿去宫宴,然后再假惺惺的替我求饶,再把私藏珠钗的罪名嫁祸到我头上!姚正颜,是也不是?”
从她被拖到宫门处刑,却迟迟见不到姚正颜的身影的时候,她就顿悟了这一切的阴谋。
亏她先前还对她感激涕零,没想到她这个妹妹如此阴险歹毒,竟是要将她置于死地!
“阿姐在愤懑什么?无非就是怨我这次没去为你求情、给你收拾烂摊子罢了。”
姚正颜径自找个了位子坐下,颇有闲情逸致地品起了宫人刚呈上来的糕点。
“你想污蔑我可要讲究证据。如今你我虽是亲姐妹,可到底身份上已是云泥之别,尤其陛下昨夜还留宿在了养心殿,如今不知多少人上赶着巴结我。”
若是姚舒云仔细听,定能发现她说这话时甚是底气不足。
然而姚舒云瞬间嫉妒得红了眼,“你、你嘚瑟什么!陛下宠得了你一时,还能爱你一世不成?”
姚正颜却是置若罔闻地继续讥笑:
“日后的事就不劳阿姐操心了。如今阿姐可是偷盗太后珠钗,被押至宫门处刑,不知多少人瞧见了阿姐的妙曼身段呢……可谓名声尽毁、人人唾弃,就连先前对你有所青睐的寻王,亦是对你避如蛇蝎了呢…也就只有我还辛苦过来一趟了。”
彻底绷不住了的姚舒云,委屈不已地放声大哭了起来,“凭什么!明明什么好处都让你揽去了,凭什么要遭罪的总是我!”
“或许你前世作的孽太多了,非得今生遭报应吧。”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姚舒云哪听得进去这些鬼神论,气愤得咬牙切齿开始破口大骂:
“就是你害我!你这个贱人,连亲姐都谋害的白眼狼,总有一天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发了疯似的姚舒云破罐子破摔,不堪入耳的咒骂响彻整个暖阁,终是惹恼了姚正颜。
她一个健步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清脆的拍击音终于中断了那些恶毒的谩骂。
“你疯够了没有!”
姚舒云本就浑身痛得都麻木了,这重重的一巴掌无疑是雪上加霜,疼得她只能捂着半张脸怒目圆瞪地嘶吼:“姚正颜你竟敢打我!”
“为何不敢?”姚正颜嫌恶地拿出手帕净手:“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任你打骂的鹌鹑么?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况且你有什么资格骂我?难道不是你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想踩着我往上爬么?如今我不过是略施小惩,你就蠢得狗急跳墙了?”
她又一字一顿道:“既然你自己把路走死了,那我即刻命人将你送回黄牛坳,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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