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想说几句圆场子的话,不料远处那与姚正颜纠缠在一起的夜锦,猛然将手中的食盒丢掉,瓷碗滚落,里头的食物自然撒了一地。
紧接着寻王冷漠地弃她而去。
徒留姚正颜怔愣地盯了半晌地上的食盒,然后似乎轰然崩塌了般,扑通跪倒在雪地里,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未待安海回过神,面前的帝王一闪而过,吓得他赶忙追上去。
姚正颜对着那碗融撒在雪里的粥,哭得正是撕心裂肺,忽而被匆匆赶来的帝王包裹在满是乌木香的怀里。
“陛下…陛下……”见是他来了,哭得抽抽搭搭的姚正颜更加委屈,抓着他的衣领就想告状。
奈何眉眼低垂的帝王,只是轻轻替她拭泪,薄唇微抿不愿同她说话。
只是再度被夜锦戏耍了的姚正颜,逐渐勾起了前世在青梧院时被他折辱的不堪记忆,陡然失了理智,眼神涣散地嘶哑尖叫着:“我要杀了他!陛下我要杀了他!”
夜听替她拭泪的动作一顿。
“颜颜!”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慌乱了一瞬的他立马将人拦腰抱起,飞奔送进御书房。
安海公公扶着摔伤了的月琴进殿时,姚正颜还在失控地重复着方才那句话。
而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则是紧紧抱住她,一边温声哄她别怕,一边不断地在她脸上落下细密的亲吻,企图以此安抚好受惊的小姑娘。
月琴看着缩成一团躲在皇上怀里的姚正颜,顿时潸然泪下,不禁担忧嗫嚅了句:“姑娘……”
“嘘!”安海公公急忙制止她,又趁着陛下还没分出心来责罚他们,拉着月琴忙不迭失逃出来,可把她拽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
只是他脚跟还没站定,便听见殿内传出皇上一声怒吼:“太医!宣太医!”
“快宣太医!”安海随手指派了两个小太监过去请太医。
太医馆听闻是姚二姑娘出事了,忙派了三个太医过来,其中便有年轻有为的周太医周温晏。
周温晏虽然不如另外两位同僚资质深厚,但到底他是唯一一个曾医治过姚正颜的太医,太医令更是怀疑上次螃蟹残留的毒素未能彻底清除,才促使了她此次的发狂。
但三位太医轮流把了脉,皆一致认为此刻昏迷不醒的姚正颜,只是受到了些惊吓。
随后资历最高的张太医,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才向一旁寒气森然的帝王禀报:“陛下,姚姑娘此等症状,就好比梦魇缠身,郁结于心,正气失调,待臣等开几副药调理或能好转。”
眼里翻滚着躁意的夜听顿时怔住,“梦魇?”
“是、是的陛下…”张太医忙将脑袋抵下去。
一旁的周温晏也斗胆进言:“臣以为,最好能找出姚姑娘受惊的缘故,因为目前来看,这个病极有可能还会复发。”
闻言,夜听眉头拧成疙瘩,忧心忡忡地摸了摸软榻上小姑娘毫无血色的脸,随后疲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众人退下后,他才将姚正颜重新抱进怀里,抚着她的碎发茫然地喃喃自语:“一定不是朕想的那样对么?”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要杀了他,是要杀夜锦?
只是夜锦到底同她说了什么,才会将她害成这副模样?
好在喂下了药的姚正颜很快就醒过来了,只是在看到守在榻边的夜听后,当即又泪汪汪地钻他怀里小声地啜泣。
夜听耐着性子安抚了她许久,再三试探后确定她情绪稳定,才小心翼翼询问她:“颜颜方才御书房外为何哭泣?”
“陛下……”
姚正颜虽然还是一腔怒火,但知道自己刚才是哭晕了过去,这会儿也不敢太激动,只是抹了抹眼泪才凄凄惨惨道:“寻王他抢走了我辛辛苦苦给陛下熬的粥!还故意摔到地上,不让我送给陛下喝……”
“你熬了粥给朕?”夜听顿时眉头舒展,指腹无意识地细细摩挲了下她那回了血色的粉唇。
“当然!”只是姚正颜刚骄傲起来了的劲,立马泄下去了。
她焉头巴脑的说道:“陛下不肯好好吃饭,先前又嫌我送去的不是亲手做的,我这才去御膳房折腾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熬好了,谁知道……”
夜听只是抬了抬眼帘,语气平平情绪不辩:“夜锦竟敢故意欺负你?”
“嗯!”姚正颜点头如捣蒜。
“所以你才会气得情绪失控,扬言要……”杀他。
这么说着,姚正颜忽感心脏泛疼,难受得下意识拉着夜听的大手放上去,一脸虚弱说道:“我这儿闷得厉害,陛下快替我顺顺气。”
夜听哑然:“颜颜你……”
隔着一层里衣,他的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覆在那团挺翘的软绵上,吓得顿时惊慌失措地抽出来,又红着脸眼神闪烁地望向别处。
意识到自己此举太过于孟浪的姚正颜,也慌不择路地挣开他,一骨碌钻进锦被里,羞红着脸呜咽半晌。
她将自己捂得死死的,一边羞耻一边自己上手检查了下,然后庆幸这次调理得早,小身板不似前世那样干瘪……
“颜颜出来。”勉强冷静下来的夜听,第一时间便是将她的被子拉下来,免得将人憋坏了。
他又诱哄道:“莫气,朕这就将人抓来,要杀要剐皆随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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