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转身,正准备上马车时, 忽地!
她双腿吓得发软,蓦地差点跪在地上, 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王……王爷……”
“王爷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清翊身上还穿着沾着血污的战袍,方才去追余孽了,才到这里,他瞧着青玉难掩慌张又故作镇定的表情, 狠狠拧紧缰绳, 勒的马匹四蹄躁动不安地乱踏, 他冷笑道:“本王若不在这里, 又怎么算得准你会向江嵘一党通风报信?”
轰!
青玉指尖险些掐进了手心,只觉得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却丛生出一股护住的勇气来,咬牙切齿大喊:“此事和小姐无关!还请王爷不要迁怒在小姐身上, 我……我之所以通风报信, 是因为我爱慕永临,想为他做点什么, 何况我早已觉得如今的帝王不是明君……我虽是草芥, 亦愿意做那覆舟的千万水滴之一!我这下等人都明晓的道理, 帝王昏庸, 百姓名不聊生,王爷又是栋梁之材,又何必跟着昏君助纣为虐!”
她说完这番话,满脸苍白,如赴死的蝼蚁。
这一番话完后,顾清翊阴晴不定,俊脸冷如冰霜,就在青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顾清翊冰冷道:“拿下去!”
青玉拼命似的喊:“王爷莫要因为我迁怒小姐!”、
“呵。”顾清翊笑容冷戾讥诮,犹如寒冰利剑般的眼神,扫了青玉一眼,低喝:“以江嵘为人质,劝降乱党。”
“啪!”地一声,马鞭扬起,尘土飞扬。
青玉被几个士兵缉拿,扣上手链,那边的小道上,又绕回来一队人马,以沉云野为首。
“你不是押着江……”
青玉脑子里轰然炸出个真相……
沉云野颔首,淡淡道:“如你所想,这本来就是一个局。”
青玉彻底跌坐在地了,任凭两个士兵拉她都拉不起来,她后知后觉道:“所以翊王从一开始就料定了我家小姐会派我去打探江嵘的下落,然后想办法通知永临?”
沉云野见她一副落魄狼狈的模样,嗫嚅了嘴:“王爷太了解夫人了。这虽然是一个局,那也要看夫人肯不肯往里面钻。”
原来……
她们二人早就被算计了。
就在此时……
青玉不远处…
有一女扮男装的女子,带着头盔,宽大的士兵铠甲在她瘦弱的身上显得格格不入,沈雪柠躲在暗处,听到二人对话的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顾清翊设的局,故意让自己放出青玉之后,引江嵘的亲信入全套,再将众人一网打尽。
不。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雪柠单薄的身子在疾风中摇曳,勒紧缰绳,急的有些慌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可以救出江嵘。
急中生智时,她想起曾经江嵘有给过自己一个令牌。
她要赶在顾清翊抓走江嵘杀永临他们之前,找到办法。
听永临所说,这大街小巷都布满了江嵘的人,那她只要找出江嵘的人,再找人拦截顾清翊。
可是……
沈雪柠扫量大街小巷,无数人来人往,抗冰糖葫芦的老者、走街串巷的挑担小厮、四处要喝的包子铺长工,她要怎么才可以识别出江嵘的人。
她手掌心都急出了汗,忽而想起永临等人的特征,故意将令牌放在手心把玩,然后看向四周。
这般拿着令牌招摇过市,若是认识这令牌的人,自然就知自己在找他们吧。
果不其然,沈雪柠朝人群中走起,好几个人便不近不远地尾随在她身后,她深吸口气,壮着胆子,朝一条方便说话的隐蔽巷子中走去,细细想来,若识得此令牌来的是江嵘的人,自然不会害自己,若来的人是顾清翊的下属,想必因着自己的身份,也不敢伤自己。
她一路走到巷子尽头,猛然转身,高举令牌,看向前面几个身材魁梧、打量四周的男人。
下刻。
那几个男人果然立刻下跪:“不知姑娘有何吩咐!为何我家主上的令牌会在姑娘手中?”
“为何在我手中你们就别管了,这令牌是熔给我的,自然是极其信任我。”沈雪柠默默观察几人,谨慎地道,“你们可愿听我差遣,去帮我做一件事?”
“姑娘吩咐,万死不辞!有此令牌者,即可号令我们所有人去做任何事,莫说是一件事了,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这令牌,居然可以号令江嵘所有的部下……
沈雪柠心中诧异,涌上一股感动,原来江嵘这般信任自己吗?
她深吸口气,抖落袖中纸笔写下一行字,递过去:“按照上面的吩咐做事,不准误事,再调些兵马与我,现在随我去救江嵘。”
“是!”
几人离去,立刻按照沈雪柠说的去做。
沈雪柠站在原地等待,半分不敢松懈,十指交叠缠绕,踱步在小巷子中,对每一个来往的人都戒备万分,终于等待了风尘仆仆的永启!
看到永启那一瞬间,沈雪柠惊喜若狂,当即道:“永启,你随我去救江嵘。”
然而,看着如此迫切的沈雪柠,永启却冷冷地后退两步,十分戒备:“我又怎知这不是你帮顾清翊设下的圈套?”
十万火急,又事关重大,也不怪永启这般戒备,这条路他们走的过于艰辛了,见过了太多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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