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连续呛了几句,处在梦里的原来也不止美沙,至少敦也清醒到想起,原本认识面前的女人时,她就是个目中无人的绣花草包。他便不想火上浇油地说些刻奇的怪话,直截了当道,“美沙,不要去那里工作了,我帮你交短大的学费,可以吗?”
不过确实是起到了应有的效果,美沙登时踩到狗屎的表情,“这么想玩救世主的游戏,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便宜态度又好的,只不过她们是没我正,恐怕你玩起来也不够尽兴。”
“你在说什么,美沙,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他向来不是巧舌如簧的人,仅凭自己的心意在行动,“我是认真地在和你说这件事,不是在酒吧喝多了随口乱说。”
确实,这家伙喝大了只会像个触手过多的深海生物,抱紧自己不会放手。生活在暗无天日之处的她,比起眼前初出茅庐未知深浅的男性,更知晓他们原本样貌尚未暴露时的黏腻,以及揭下面目后是怎样令她作呕。
“这副样子只会让我恶心,还轮不到你来管这些事。”
“我……”
砰地门响,关上他以为快成真的美梦。美沙也管不到底裤如何,狠下心打了车回家,她是忍不了早晨气得肺快炸开后,还要再提防电车上可能有的咸猪手变态。
她实在想不通,每个出来嫖的男人最后沦落的下场,要么是阳痿而归,要么是口上当圣人过瘾。说着想要救赎她的违心话,可她交出自己或许最不值钱的真心后,又迅速地视她为洪水猛兽,当她是核反应堆避之不及。二十六岁的美沙早就不信这种鬼话,甚至她听到后,会有膝跳反应那样,本能地被惊到跳起。
看到车上的计费表不停上跳,美沙心情更加难以言复地崩塌,但她没什么朋友能够分享这糟糕的心情,而做这行似乎也默认,所有人都是为了争取恶龙宝藏似的你死我活。假设她跑去和谁说,自己与平田敦上过床后被教育别做这行,她们大抵会劝慰她,这是个好男人要好好珍惜,背过身来却不知要怎样冷嘲热讽她,甚至跑到别的客人那儿嚼舌根说美沙这个女人,真是廉价啊。
什么又是廉价,什么又是昂贵惹人哄抢的好商品,她拽出皮夹里崭新的几张钞票,塞给司机后再难平复心情。板房里冷透的气息让人不适,而她知道再等一会儿太阳升起,缩进被窝,便能稍许缓解这寒冬。
她打开联系人「平田敦」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日「美沙我出门啦」的时间,往上翻了翻都是些他拍的照片,从九月下旬后他自说自话的倾向逐步加重。本该是美沙从不会施予眼色的存在,对她来说,删掉他是曾做过的正确决定,现在也是。
用了许久未换的机子在清空聊天记录时卡住,好半响恢复正常,美沙如释重负地熄灭屏幕。她太累了,像具破损过度却没钱修复的自行车,链锯孤独地卡在车轮外。嘀嘀嗒嗒地响,她欠缺睡眠的心跳声与电子钟表重合,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睡去。
欠了大概叁更,今晚再憋一个(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