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罢了,还不是看在他对你一片真心的份儿上。”织娘嗔道。
这时,闻姒拿起来其中一个妆奁仔细看了看,忽然在妆奁的底部发现了一个落款——“江南乌镇刘记”。
闻姒轻轻“呀”了一声,心中豁然。
她记得小双双曾经跟萧子玦说过,她最喜欢刘木匠做的妆奁,但一直没有机会让刘木匠给她做一个,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萧子玦才……
正想着,织娘眼尖,忽然看见其中一个妆奁里有一封红色信封的信。
“咦,那是什么?”
闻姒走过去、打开,瞳孔微微一缩,想要合上已经来不及,织娘早就把信上最明显的两个字看得真切——婚书!
织娘杏目眨啊眨的:“姒儿,你又要嫁给他啦!”
……
闻姒在宫中住了几日便回了公主府。
才一下轿子,府里的管事嬷嬷就迎了出来,急匆匆的模样:“公主,您可回来了。”
闻姒纳闷:“怎么了容嬷嬷,可是除了什么事?”
“公主还不知道?”
容嬷嬷引着闻姒进了大门,绕过前院,就看厅堂之中大大小小的箱子堆积如山。
“公主,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摄政王派人送来了东西,说、说是聘礼。”容嬷嬷拿出几张红色的字据,“公主您看,这是礼书。”
闻姒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显然是没想到萧子玦竟然这么急切地给她下聘礼。
容嬷嬷心满意足笑呵呵地说:“公主,您知道外边百姓最近都聊些什么吗?摄政王重新求娶遗珠公主之事已经传遍了京都城啦。”
容嬷嬷说得不错,毕竟三书六礼萧子玦一样都没少,统统送到了公主府。孙管家又陆陆续续送来了许多东西,说是聘礼。
百姓们时常看见,公主府门口有摄政王府的人挑着箱子排着长队直到街脚。
闻姒轻轻“哦”了一声,压住心底的笑意:“不必大惊小怪,先这么放着吧。”
“公主,那边还问了吉日,咱们也不理会?”
“不理会。”
闻姒心想,当年她也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小小“折磨”一下萧子玦可要让他知道,她闻姒可不是说娶就能娶的。
正说着,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漠南王玛卡阿都沁来了。
闻姒眨眨眼,这才想起从出了事之后一直没找玛卡阿都沁说上话,于是连忙让人把玛卡阿都沁请到前厅好茶招待着。
“漠南王莫怪,这些日子实在是忙不开,今日我才出宫回了公主府。”闻姒解释道,“正要去驿馆登门拜谢,不曾想您亲自来了。”
玛卡阿都沁笑了笑:“公主不必如此客气,本王今日前来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
“不错。”玛卡阿都沁道,“本王要回漠南了。”
“这么快,不再多留几日吗?”闻姒道。
玛卡阿都沁的目光在闻姒身上驻留了片刻,语调深邃:“留下参加公主和摄政王的婚礼再走么?本王可是会伤心的。”
闻姒一愣,难道玛卡阿都沁对她还……
谁知玛卡阿都沁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公主殿下真是好骗,有趣,还是那么有趣!”
闻姒悬着的心这才安心落下,释怀一笑:“漠南王下次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告辞了。”
玛卡阿都沁翩然起身,正欲离开。闻姒好像想起了什么,让玛卡阿都沁等等。玛卡阿都沁脚步一顿,随后看见闻姒从里间拿出一把匕首来。
这匕首不是旁人的,正是玛卡阿都沁见到闻姒第一面之时送她的“定情之礼”。
“漠南王,后来我才知道,在你们漠南,当男人遇上心爱当女人的时候,就会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对方作为定情信物。”闻姒看着华美的刀身,旋即双手奉上,“如此贵重之物,漠南王叮咬送给与你两情相悦的女子才好,此刀虽美,却不适合姒儿。今日完好无损物归原主,姒儿也盼着殿下早日觅得良配。”
玛卡阿都沁魅惑的眸子落在刀身上,没人察觉到他银色面具后一闪而过的失落,当他在与闻姒对视之时又恢复了那般谈笑风生的样子。
男人没有接过匕首,只是转身,轻松地招招手朝着大门阔步而去,一如来时那般潇洒。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告辞了!”
随着漠南王启程回漠南的消息,还有一个消息传到了闻姒的耳里——三皇叔和慕青青叛党之事有了结果。
闻姒再次见到慕青青的时候,是在皇室的天牢之中。
三皇叔和其乱党还没逃出宫门便被围追堵截,乱箭射伤在华阳门下。三皇叔没有萧子玦那般幸运,当击毙命。
慕青青眼见父亲的惨状,顿时知道到了穷途末路。
慕青青没想到,她骄傲了一辈子,最后等待她的竟是这森然的皇室天牢。
“你很满意吧,闻姒?”慕青青身着囚服,蓬头垢面,她摇晃着大牢的门栏,歇斯底里,“闻姒,都是你害的,你抢走了我的男人,抢走了我摄政王妃的位置,还害了我的父王!闻姒,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闻姒看着险些要了萧子玦命的女人,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但她却不同情慕青青,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更何况这个恶毒的女人,曾经想要双双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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