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一听,觉得对,“馒头二十了, 你也二十了, 我先给你相亲, 明天就把什么长的闺女叫家里来。你是哥哥, 你先有对象,馒头才能有。”
包子惹火上身,再也不帮馒头说话了, 同胞妹妹啊, 你自求多福。
馒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本来就不着急找对象, 是小说不好看了, 还是电影院的电影不精彩了。
以前在岛上看不到的电影啊话剧啊, 馒头正忙着补全呢。
她发现,相对于写小说,她更喜欢写剧本,看着一个个剧本变成舞台上或荧幕里可以观看的故事,更有成就感。
王局在苦口婆心地劝馒头别着急找对象,多看看,等毕业了再说时。
脑子已经漂游进电影故事的馒头,爷爷说啥,她都点头。
王局很欣喜,家里唯一的孙女,真听话。
第二天一早,王局看到等在四合院门口的雷子,就生气,就是这个小子要拐走他的孙女。
雷子礼貌地打招呼,“爷爷早上好。”
王局背着手,晃悠悠地走出门,在雷子身边看一圈,如果不着急当他孙女婿,就是个好青年。
“听说你要追我们家馒头。”
雷子也不知道王局是怎么知道的,但在老江湖面前,最好别说谎。
雷子赶紧点头。
“还是学生,就好好上学,别想杂七杂八的,男人要先立业才成家,养不起媳妇,就别随便说以后。”
雷子站得乖巧,接着点头。
“不要光点头,还要有行动。以后好好在清大上课,不要没事跑到北大找馒头,馒头要在学校好好读书,不是来上大学谈情说爱的。”
雷子不说话,点头最安全。
“说你知道了,说你能做到。”
这话,雷子还真不能说。
雷子只能转移话题,“爷爷,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负您的希望。”
“这是学习的事吗?是……”
王局还没说完,馒头就出来了。
馒头看到雷子来了,“走啊,回学校上课,站在这干嘛,竖大个啊。”
馒头拉着雷子胳膊往前走,王局站在原地,无奈喊:“馒头别忘了昨个爷爷说的啊。”
馒头背着身,朝爷爷挥挥手,“我知道了爷爷。”
王局安心了。
王局不知道的是,馒头对昨天晚上讲话精神的领悟是,爷爷说正在上大学,不着急结婚。
本来上大学期间就不让结婚。
馒头觉得爷爷说了半夜的废话。
王局以为馒头答应他,要和那个小子走远点。
王局笑容刚上脸,贺同一出来,王局立马板脸,严厉地对贺同说:“给我看住你姐,别在学校监守自盗,胳膊肘往外拐,你姐被拐走了,我就给你安排相亲,一天八回。”
贺同赶紧点头,相亲太可怕了,对象只能减缓他挣钱的速度,相亲,不可能的。
回学校的路上,贺同开始羡慕大鹅,军官学校在北城的另一头,再说他们那学校,两三个月才让出来放一次风,大鹅躲过了一切。
上学的都走了,就包子一个要在家上课的。
包子站在门口,送爷爷去上班。
爷爷关车门前,包子问了憋了一宿的疑问。
“爷爷,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管理学院?”
“我看你没骑自行车,怕你饿了好几天了,跑晕在半路。”
王局说完,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透过后视镜,王局看到站在门口的包子嘴里好像在嘟囔什么。
这几个孩子,闹腾又好玩,能找回他们,是他晚年最大的幸运。
真希望,能围着他们转的日子能更久。
包子站在门口说了啥?
还能说啥,就是突然想起来,爷爷本来是骑自行车去接他的。
但他昨晚是和弟弟妹妹一起跑回来了。
他还是被连累了。
他要找弟弟妹妹要点报酬,才不吃亏。
但馒头和贺同他都斗不过,但想当他妹夫的雷哥现在有软肋。
包子中午也不在家做饭了,等上午老师上完课,包子一出门,就有以前在岛上给他们讲过故事的刘奶奶招呼包子去她家吃饭。
包子说不用了,今天中午有人请客,他要去吃大餐。
包子还说帮刘奶奶打包点回来。
“我老了,吃不了啥好的,你去吃大餐别吃多了啊,你爷爷都跟我们交代过了,中午叫你吃饭,要看着你不能吃多了。”
包子满口答应,拐个弯就换了个想法。
原来邻居奶奶爷爷们,老是拉着他去家里吃青菜白菜水煮菜,都是爷爷嘱咐的。
那他今天可得吃回本,过了这村没这店,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课。
包子骑着自行车到清大时,雷子还没下课,包子就站在教学楼前等。
等上午最后一节下课铃起,包子像个旅游景点一样,每个同学出来都多看他一眼,好像如此美景是免费的,不看就吃亏了。
包子被看得发毛,但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是没等到雷哥,难道雷哥今天逃课了。
包子去雷子宿舍附近的食堂去等,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雷子已经端着盘子吃上了。
“你今天没去上课?”包子一屁股坐在雷子对面。
“我上午最后两节是公共大课,你去医学楼那边等我了?”雷子看包子气喘吁吁,还一脸不满的样,就猜了个大概。
“我又没上过大学,我哪知道,你们不会一直在一个楼里上课。”包子才觉得委屈,看雷哥已经吃上了,他想让雷哥带他去国营饭店搓一顿的梦破了。
“给我几张饭票和菜票,多给几张,我今个要吃点好的。”
雷子把口袋里剩下的一沓全塞给包子,“多买几样,每样都尝尝,千万别吃多,要是因为我,你变胖了,月月会找我算账。”雷子可知道,现在包子是重点监控对象,马上要艺考,成败在此一举。
“叫什么月月,我妹妹还没跟你谈对象呢,我爷爷说了,他不同意。”
包子开始有点明白爷爷的心情了,听别人这么亲昵地叫馒头,他心里也怪怪的,好像馒头以后要属于别人家了。
包子去打饭前,还故意对着雷子冷哼,哼,我妹妹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拐走的,就算你是和我从小长大的雷哥,也不行。
包子一走,雷子旁边的几个舍友就凑过来,嫂子一家的兄弟都这么会长,全这么俊,小的那个,看了就想让女同志保护;这个,女同志们看了,就想凑近摸摸那细腰,摸摸那脸蛋,找这样的当对象,一句话不说,带出去就有面。
何磊总结发言,“老说人生而平等,都是赤条条地来,但一出生,就有美丑,就有不一样的爹娘,平等,也就都有这条命。”
王涛听不下去了,“你都有脑子能考上清大,还有什么不知足。虽然你一出生,就有一张丑脸,都老天赐给了你一个能用的脑子,人不能什么都占,占一样,就胜过无数人了。话说,是不是又向那位女同学表白被拒了,看见长得俊的,那颗嫉妒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出来了。”
何磊把王涛推一边去,他感情不顺,还不能发牢骚了。
雷子真没觉得包子,那么有吸引力,虽然五官和馒头有八分像,但还是馒头更好看。
雷子发完愣,刚要接着吃饭,面对就坐了一人,是位女同学,不是包子。
雷子很礼貌地说:“同学,这个位置有人。”
“我知道,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那个,我就是来问你的,他是清大的不,是哪个学院的,哪个班的,有对象不,多少岁了,家是哪里的?”
雷子听到这一长串问题,只想逃,查户口都不带这么齐的。
雷子还没婉拒,右边的何磊坐不住了,“季春明,不带你这样的,我上午才跟你表白,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打听别的男的,你不是说你要专心学业,要争取出国进修。现在我就坐在你斜对面,你却假装不认识我,你太过分了。”
端着两个盘子,站在后面的包子,进退两难,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应该没有我什么事吧,我换个座位吧。
包子有点坚持不住了,端着盘子艰难转身,往后坐了两排,这既能看热闹,还能一会儿就近把剩下的饭票给雷哥。
包子吃得喜滋滋,不由自主地摇晃着小脑袋,给自己打拍子,还不忘观看前面一厢情愿爱而不得的话剧。
如果这段话剧不关他什么事的话,这顿饭,他可以一直这么快乐。
包子纳闷,那位女同学为什么突然坐到他对面来?为什么那位男同学又突然坐他旁边来?为什么雷哥哥跑过来抢过他筷子,把他剩下的都吃了。
包子看雷哥这速度,剩下的,他是捞不着了。
包子刚想擦嘴,对面的女同学就递过手绢,包子觉得那是手榴弹,只要他接,旁边这位男同学就会拉环,他就会被炸死。
包子接手绢的手偏个角度,朝着雷哥要。
雷子不情不愿地掏出来,看着手绢被包子的嘴蹭满油。
“你怎么知道我会带?”
“因为馒头经常忘了带。”
这很奇怪吗?从小就这样,馒头喜欢的,不喜欢的,雷哥会忘?
包子不信。
包子把手绢递回去,雷子不收。
包子迅速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剧本,表情变得委屈,“你以前还说我是你亲爱的,现在开始嫌弃我了,还拿我妹妹当挡箭牌。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但我和你的感情,永远是最纯真的。”
雷子一看包子这样,就知道,大舅子把食堂的围观群众,当观众了,人来疯,长大也没变。
包子演过瘾了,拍拍屁股走了。
他还要在这个学校待好几年呢。
“包子,你给我停,手绢我收了,洗干净了再送你,总不能你用过了,再让馒头用。”雷子试图讲道理,但他忘了,戏精不需要道理。
包子的眼泪像断线一样流,手背抹眼泪的动作胜似女人,哭到自己抽抽,也不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