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卫应声而出,拔剑护住。
受惊的大臣和女眷们一时间没了主意,吓得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郑鹰背着箭囊出现在宴厅外面,单膝下跪行礼、同时高举令牌大声禀报:“太子殿下,在下黑骑左将郑鹰,奉运宝司执事雅公子阻挡殿下进食,请恕惊扰之罪!”
几乎同时,鹰卫禁卫如影子般闪现,亮出各自武器的同时,封住了郑鹰离开的后路,左右夹击成捉拿之势:“大胆!”
文阁老震惊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颤抖着手指向郑鹰,嗓音变得尖细:“刚才那一箭是你射的?!”
“是!”郑鹰低头。
“拿下!”文阁老大喝一声。
鹰卫的重剑和禁卫的九节鞭,立刻架在郑鹰的颈项,他们看到运宝司的令牌带路,怎么也没想到郑鹰对着太子殿下就是一箭,每个人都汗涔涔的,若是郑鹰坐实行刺,他们都会没命。
郑鹰毫无惧色:“启禀太子殿下,长公主已入三门,雅公子和苏郎中也很快就会到。”
“一派胡言!”文阁老已经痛失了三位太子殿下,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护住眼前这位,绝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这分明是行刺!”
“回文阁老,郑某百步穿杨,若是真心行刺……”郑鹰扫过惊惧的众臣们,咽下到嘴边的话,他若是真心行刺,太子早死了。
文阁老简直不敢相信,气得浑身发抖:“老夫这就去见陛下。”
太子的理智回归,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雅公子怎么说?”
“回太子殿下的话,雅公子和苏郎中说……”郑鹰敏锐地意识到,这是太子的先天不足和致命弱点,不宜在夜宴上明说,“等他们赶来,一切自会明白。”
太子一伸手:“不要伤了郑鹰,等长公主和雅公子到来,看他们如何解释?”
谁也没想到,秋夜晚宴快结束时,竟然发生行刺太子殿下的惊天大事,现在谁也无心再继续晚宴,可是现下的情形,文阁老要追究,太子殿下不让,众臣们有些为难,走还是留?现在应该听谁的?
……
明夏宫的二道宫门前,雅公子、长公主和苏衡三人一起往里赶,偏偏就在这时,一连串的蓝色焰火照亮西南角的夜空。
雅公子和长公主立刻停了脚步。
苏衡跑过头又折回来:“怎么了?”
雅公子深吸一口气:“你跟着长公主进去,先看太子殿下的情形,我有急事先回运宝司,你们带太子殿下出宫到苏家地下等我。”
“小心!”长公主认真嘱咐道。
雅公子转头离开,迈出一步后,又转头回来,给了苏衡一个谜之微笑,转身就走。
“你笑成这样我很慌啊!”苏衡提高嗓音,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快!!!”长公主心急如焚地拽着苏衡就跑,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更不知道运宝司为何在这个时候发出遇袭的紧急焰火?
苏衡小跑着跟了一路,终于见识到了长公主的真正实力,她的脚步也太快了,竟然比医生走得还要快!
“弦月!”长公主吩咐道,“你立刻回运宝司。”
“是!”弦月自然知道长公主担心什么,应得飞快,离开得更快。
更让长公主没想到的是,等他们赶到夜宴大厅时,郑鹰竟然被当成刺客捉拿在地,太子殿下的桌案上插着一根利箭。
太子殿下正在和文阁老对峙,宴会众臣们也分成了两个阵营,郑鹰命悬一线。
“够了!!”长公主大步流星地走进夜宴大厅,气场超强,“诸位大臣请回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文阁老的鼻子都快气歪了:“长公主,太子殿下夜宴遇刺,这是小事吗?怎么可以如此草率?今日老夫绝对不会放过郑鹰!”
长公主走到太子殿下身边,借着宽袖的遮掩,塞了小纸条过去。
太子殿下清了清嗓子:“六部尚书和文阁老留下有要事相商,其他人自行离去,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文阁老还要说什么,被太子凌厉的眼神阻止。
“是!”大臣们潮水一样退出了夜宴大厅,内侍和女使们立刻关上所有的门窗然后退走。
长公主的嗓音清若凤鸣:“此事关于第一位太子殿下的中毒大案,由苏衡来解说。”
苏衡没有解说,而是看着掉落在地的碗碟和酒觥:“太子殿下,您吃了燕南糕?吃了多少?”
太子殿下一怔:“吃了两瓣,你这是何意?今日宴会上所有人都吃了燕南糕,此糕有毒?”说完,后背一阵阵地发凉,他已经这样小心了!
苏衡立刻蹲在地上,掰开剩下的燕南糕,摸了又捏了,感觉出不是纯南豆粉做成的,而是混合了其他材料,稍微放心了一些,这才解释:
“太子殿下先天不足,不能吃南豆和南豆粉做的食物,刚才郑鹰那一箭,应该是太子殿下正要吃燕南糕的时候?”
太子点头:“是。”
“这是我们刚发现的,”苏衡从包袱里取出苏行远收藏的食单,“第一任太子殿下与太子殿下是血亲,都是先天不足,吃下燕南糕,轻则呕吐,重则血尿,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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