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继续罢。”
烛火照耀着容忱的脸庞,眉目间的戾气显现,让人看了只觉这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第11章 归途
颦州城门大开,卫珩将粮食交给前来交接的官员,让人分发给百姓后,问清容忱所在位置,即刻赶去牢狱。
卫珩正准备进去,容忱便从里面出来,正好在门口碰了面。
容忱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让卫珩看见里面的血腥,当即拦在卫珩面前。
“容大人,不知可有审问出什么?”
容忱将手中供词递给人,卫珩当场便翻了翻,看见上面记载的有关三年前科举舞弊一事,眸子里隐约有些笑意。
“辛苦容大人了。”
容忱看着卫珩衣物上的露珠以及眼皮下淡淡的乌青,只顿了顿,眸中掠过一丝心疼,稍纵即逝后缓缓道来。
“无妨,世子殿下为了粮食奔波劳累,想必整整一天两夜都未曾阖眼,便先回去好好休息罢。这里我会安排好一切。”
“也好。”
卫珩先前一直强撑着精神,如今粮食问题解决,也算松懈下来,困意便袭卷全身。
应下便掉头离开,扬起丝丝尘土。
容忱看着卫珩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内,只敛了眸子,又继续回到牢狱内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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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珩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卫倚一直守在门前,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卫珩掀开被子,揉了揉惺忪的眸子,看着外面明堂堂的,好半晌才恢复清明。
起身倒了杯茶,饮尽润润喉咙。
卫倚听见屋内动静,在屋外敲了敲门。
“主子,容大人请您前去衙役一叙。”
“知道了。”
卫珩收拾妥当后,方去了颦州衙役处。
一入门,那身炙烈若火的金莲红纹服衬得人眉星目朗意气风发,夺去卫珩的目光。
卫珩顿了顿,呼吸一滞,后反应过来便抬步入座。
“世子殿下,我已查清颦州大旱和外面那股匪患的原因。”
“姚万怊任知府期间,贪污受贿,朝廷拨下来修建水利的银两,尽数入了他的私库,导致此地多处井渠荒废,一遇干旱便使得旱情更为严重。且百姓难以生存,被逼无奈做了盗匪。”
“另外,入了他私库的银两不翼而飞,不知又是进了谁的库存。”
卫珩面上并无多大意外,根据种种情形也有了一二推测。
“重新修建井渠势在必行,我欲前去勘察,不知容大人意下如何?”
“自然是同世子殿下一起前去,另外我已让容孜招揽了一批这方面的工匠,正好带去看看。不出意外,大致两日内便可开工。”
话毕,容忱和卫珩两人便起身离了衙役,前往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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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一望无际,放眼望去,净是干涸裂开的小缝隙,枯死的庄稼幼苗。
而不远处的明渠干涸,同样裂开丝丝隙缝。
两人方至,便随匠人四处勘察,而在去的路上,已细细询问了一番,也算大致清楚了井渠的原理。
从当地百姓处得知,这井渠在几年前并未荒废,只是一次大旱时间极为凑巧,刚好赶上了明渠干涸,又至秋冬季,冰雪融水便不似以往般补给得上,于是就这么干涸了部分井渠。
按理说,那干涸的也是部分,只要知府好生修建,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奈何颦州此地的知府是姚万怊。
多年下来,井渠算是荒废了个八八九九,因果往来,也便有了如今所发生的一切。
第12章 合作
卫珩和容忱看着勘察好后的匠人前来禀告结果,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抬眸望着他。
“两位大人,现下这井渠重建也并非难事,只是耗费人力罢了,如今有两个法子。”
“因大小明渠同涝坝已经荒废,以前的暗渠被堵不再通行的原因,一是另外寻地势开凿井渠,引水至此。二是在原有基础上疏通暗渠明渠,亦可引来水。”
“前者工程所需时间过长,后者所需时间较短。只是若取后者,那么也只能解一时之急。”
卫珩和容忱对视一眼,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先拨大部分人手疏通颦州各处暗渠,待解决了此事再行重新修建井渠一事。
当务之急,是解决颦州水源问题。
两人思索完,当即下了命令吩咐下去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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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解决完井渠一事,卫珩方想起自己的任务,回了驿站端坐青案前,拿出之前容忱所给的供词。
提笔浸蘸红墨,方在徐南行省平章政事张相柳的名字上画上一笔。
据这供词所言,三年前安排人顶替季语之功名的人,便是这张相柳了。
卫珩眉间现一丝狠戾,捏紧了手中墨笔,墨笔微弯曲,显些捏断。
夺人功名,还反诬苦主,好大胆子。
拿起卫倚所查资料,仔细读来,眉目略微缓和,目光后又看了一眼另外一位平章政事的名字,陈询。
为人清廉公正,心思巧妙,倒是难得。
一直同张相柳对峙,又无人护持,倒是难为他坚持到现在。
又心下默念几遍陈询二字,方记下那人。
倏地卫倚前来禀告,谈谢玟已运送粮食至颦州,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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