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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进去找了人拿出氧气罐出来,辛亏两个人当时都没有慌神。
    之后当地人再把池沅送去了卫生所。
    蛮达只有一处卫生所,还是前几年因为铁路局的缘故才修建的。
    铁路工人经常进山,怕出现避免不了的塌方事件,就在铁路局里安排了个医务所,同时也给镇上的人开了个方便。
    她这一晕,可没把杜可给吓死。
    诊断说是高反加上剧烈运动,所以一时缺氧晕倒了,不过吸氧及时,没什么大的问题,只需要在卫生所里输会儿液,再吸一吸氧,就可以走了。
    可是从早上睡到黄昏,池沅都还没有醒来。
    她整个人都好像没有力气一样,浮浮沉沉的,一时冷一时热。
    窗外,是绵延不绝的雪峰山脉,不融冰川,云层散开,落日余晖普照大地之时,竟给人一种旧金山的错觉。
    池沅朦朦胧胧睁眼之际,虚晃了一眼,仿佛是幻觉。
    男人熟悉的英俊面容,映入眼帘,像是梦一场,只看清楚了个轮廓。
    她试图抬手去抚摩,张唇:“陈浮己······是你吗?”
    是在做梦吗?已经想到这个地步了吗?
    没等她抬起手,就落了下去,疲惫地闭上双眼继续昏睡。
    陈浮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伸手接住了她无力掌控的手腕,用力握了握,掌心触碰到时,很凉。
    男人蹙了蹙浓眉,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
    作者有话说:
    三十五章修增一些,大家可以重新看一看。
    第44章 “不痛吗?”
    夜更阑珊, 风雨不停,窗外欲飘零。
    池沅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 手背上的针管隐隐刺痛。
    眼皮沉重,像是睡了几天几夜一样。
    她撑起身, 坐起来, 伸手取下鼻翼下的吸氧管。戴太久了, 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睡太久的缘故还是因为一直在吸氧,她脑子清醒了很多, 至少不再眩晕。
    椅子上放着一件藏青花色的披肩,是她的。
    她搭在肩上,推着吊水杆缓缓走到窗前, 正打算开窗。
    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嗓音:“怕自己死不了?”
    刹那,她滞住,眼波浮动, 手顿在窗户的边缘, 没了动作。
    陈浮己站在门外,人高腿长, 直接挡住了整个门。
    池沅转身,一手在胸前紧紧地攥着披肩。
    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两分笑意:“不是做梦啊。”
    男人那双晦涩难测的双眸直视着看她, 她脱了外套, 里面穿的单薄, 与窗外的雪山冰川有种欲将凋零的契合感。
    “梦到我了?”他挑声问, 语气平淡。
    池沅披散着头发,勾唇笑了笑, 不深不浅, 但温柔的笑意直达眼底, 让人如沐春风:“嗯,梦到了。”
    陈浮己迈着长腿,往里走,缓缓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随后挪开视线,与她并肩看向窗外。
    吹过旷野的风,在冰川之间呼啸,远处雪峰之巅,还能遥遥望见挂起的彩色经幡,很模糊。
    “知道自己有高反还来这儿?找死?”他轻飘飘的语气,让人听起来不太顺耳。
    “不知道。但是周林野说,你在蛮达。”
    陈浮己微怔:“来找我?”
    “不全是,学院有个支教活动。”
    “嗯。”
    两人好一阵都无话。
    “陈浮己,脖子太酸,让我靠会儿。”
    池沅没等陈浮己回话,脑袋就往陈浮己的胳膊上搭,借着他的力站稳。
    空气寂静,池沅心里却难得的心安。
    “那天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和我说。”她问。
    池沅那晚醉酒,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早上七点左右,回了趟雾城。”
    “回去看爷爷吗?”
    “嗯,回去上了柱香。”
    池沅睫毛颤动,神情呆滞,隔了好久才问:
    “爷爷他······”
    陈浮己伸手拢了拢她的披肩。
    “嗯,死了。”
    池沅望着他:“什么时候?”
    “你当年走后的一个月。”
    她嗓子眼像被人堵住了一样难受,高低不下。
    手脚都一阵冰凉,男人察觉到她的僵硬,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细嫩的皮肤能感知到陈浮己掌心中的薄茧。
    “陈浮己······分开的这些年,其实我过得很不好。”她缓缓说,语调不自觉地带着些垂丧和隐忍。
    他松开她的手,却被池沅反握住。
    她圈着他的指关节,用力勾着,细细描绘。
    七年里,她是真的不敢面对陈浮己,没想过还能再遇。
    因为食言,没遵守约定,所以不敢面对。
    她情绪有些绷不住了,直接扑进陈浮己的怀里。
    “陈浮己,我真的······很抱歉。”她双臂不断收缩着,搂紧男人的腰。
    泪湿了他胸膛的衣襟。
    抱歉错过了这么多年没能给他一个解释,抱歉自己现在变得自卑敏感,又前路无措。
    陈浮己任由她抱着,等她渐渐心情渐渐回复过来了,他才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池沅,你说让我给你时间。好,考虑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嗯。”她呢喃应下。
    他垂眸看她:“别哭了,待会儿缺氧。”
    她抬眸,眼底氤氲着水雾模糊一片,随后退出男人的怀里。
    陈浮己的视线停留在她手背上,因为她刚刚的动作幅度有些大,针管在倒血。
    “不痛吗?”
    池沅这才注意到,但其实痛感还好,不易察觉。
    “痛死了。”她抿着唇徐徐说,语气总有点像小孩子讨哄的样子。
    知道她在装,陈浮己笑出声,微抬下颚,挑眉质疑:“你痛死一个给我看看。”
    “陈浮己,你没同理心!”池沅沉下脸,自顾自地往床边走。
    他也没急着去哄人,而是走过去,帮她推着吊水的移动杆子,随后按了铃。
    这里的医务室还没有普通镇上的卫生所大,夜里值班的人也就一个谭医生一个,听到按铃响就过来了,进来的时候,看到陈浮己还在,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陈浮己是下午过来替人拿药的,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杜可着急忙慌送池沅就医。
    谭医生一边帮池沅取吊针,一边嘱咐:“没什么大问题,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吸氧睡,不要再剧烈跑或者跳,多适应几天就行了。”
    池沅应声。
    “要喝水吗?”他坐在边上问。
    “要。”
    一天没沾水了,嗓子眼是有些哑哑的,唇也很干。
    陈浮己拿着纸杯去了接水房,没多久,谭医生就紧随其后。
    接水房里没人,只亮着一盏很微弱的灯,照在人身上,轮廓若隐若现。
    热水滚着热气,冒出白雾,不断往上升腾。
    谭医生靠在门框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女朋友?”
    陈浮己抬眸瞥她一眼,没回答,岔开话题:“你不是回北京了吗?”
    谭琦走过来,替他关了热水闸。
    “老赵回来了,我就跟他一起了。”
    “先前老赵说,你有一喜欢的姑娘,就是她吧。”谭琦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陈浮己从她手里拿过热水,冷声笑:“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八卦,不行吗?”谭琦耸耸肩。
    “你是挺八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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