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会紧张吗?」刘芸琬从镜中看着正被按在椅子上化妆的白安洛问道。
白安洛无意识地捏了下椅子扶手:「有点……毕竟是第一次结婚,总是会紧张的。」
刘芸琬笑了笑:「没事,等等靳格带着你,什么都不用想。」
「嗯。」白安洛依照化妆师的指示闭上眼睛,刘芸琬在旁边看了一下才走出休息室。
靳航风及李于婧夫妇坐在外面等待室的长椅上,后者看到刘芸琬走出休息室时挥了挥手。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刘芸琬走上前坐下,笑着询问。
「我们才刚看完靳格,大概两三分鐘前到的。」李于婧低头看了下时间。
两名女子在一旁聊天,过了一会儿白韵林也走进等待室,四个人挑着几个话题谈着。
「两个新郎准备好了吗?」一个工作人员从门外探头。
李于婧正要站起身去看看,两间休息室的门恰好一前一后打开。
两位青年穿着相同样式的西装,顏色一黑一白,显得相当般配。
所有人看着两个英俊的男子彷彿像是从油画中走出的西方贵族,忍不住看呆了。
「我们准备好了。」靳格笑了笑说。
工作人员被这一声唤回神,红着脸离开了。
刘芸琬也回过神来,笑着说:「平常就很帅了,今天穿上西装可真是让人移不开眼。」
白安洛红着脸低下头,靳格牵起他的手低声说:「你今天……很好看。」
「……哥哥也是。」白安洛低声回应。
双方父母在旁边看着新人罔若无人地亲热起来,默默转过身背对他们。
又过了几分鐘,外面隐隐传来音乐声,靳航风侧耳听了下说:「主持人在开场,等会儿就轮到我们了。」
话刚落下就有工作人员从外面探头进来:「新人父母要准备囉!」
婚礼流程是由靳格与白安洛两人一步一步跟主持人敲下来的,与传统婚礼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父母与新人是分开入场。
等待室一下子离开了四个人,变得冷清起来。
「走吧,等等就轮到我们了。」靳格牵着白安洛走出等待室。
两人一起走到准备进场的位置,站在一旁准备开门的工作人员悄悄地看了两眼帅哥,然后又脸红地转过头。
「……让我们掌声欢迎新人!」主持人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工作人员将门推开,白安洛看着眼前灯光灿烂铺着红毯的道路,眼神闪亮。
「走吧。」两人对视一眼,靳格低声说。
两人牵着彼此踏上红毯,每过几步站在一旁的小花童就会洒一把花瓣。
新人在漫漫花海中走上舞台,所有宾客看着他们,脸上有着幸福的微笑。
流程继续顺畅地进行,证婚、父母祝福及致词,然后来到了西式婚礼数一数二的环节—新人宣誓。
靳格跟白安洛面对面站着,两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
牧师走上舞台,面对着两位新人念出誓词:「你愿意从今以后,无论贫穷或是富有、环境是好是坏、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都要支持他、爱护他、与他同甘共苦,携手共创健康美满的家庭。向上帝宣誓,始终对他忠实,直到离世的那天吗?」
靳格看着被自己放在心里数万年的人,在许多人的见证下郑重地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牧师将同样的誓词又念了一次,白安洛看着眼前的人开口:「我……」愿意。
白安洛眼角馀光瞥见一旁戒童捧着的托盘,上面放着两人共同设计的婚戒,口中最后两字如鯁在喉。
牧师注意到了异常,低声又问了句:「你愿意吗?」
「我……」白安洛着急的脸映入靳格眼中,后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没事,不要紧张。」
台下的宾客隐隐发现不太对劲,低声讨论着发生什么事。
刘芸琬看到白安洛脸色不对劲,转头跟白韵林耳语:「安洛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可能是紧张吧,我们再观察一下。」白韵林盯着台上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白安洛又尝试了两次,发现真的说不出话,脸色急得发白。
「不要着急,慢慢说。」靳格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温柔地引导。
「我……愿……」最后一个字已经到了嘴边,靳格盯着对方,发现白安洛纯黑的瞳孔居然慢慢转为金色!
白安洛看着靳格,正准备说出最后一个字,突然一阵阵的画面涌入脑中,突如其来的记忆令他痛苦地跪倒在地。
呜……眼前发黑,脑中的画面与现实交杂,白安洛似乎看到靳格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但耳边却只有嗡嗡的耳鸣声。
台下的宾客一阵惊呼,白韵林夫妇及靳航风夫妇都衝上舞台,焦急地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主持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叫救护车。
「安,安你怎么了?」总是沉稳冷静的靳格难得露出慌张,他紧紧抱着白安洛,生怕怀里的人再度离自己远去。
「格……」
靳格听到怀中的人虚弱的声音,急忙低下头:「安……」
他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头发、五官都变成自己多年前记忆中的铂金色,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安洛!你哪里不舒服?」刘芸琬看到他似乎恢復了意识,上前询问。
白安洛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只一味地看着靳格,然后缓缓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周围人看着两人的互动,纷纷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安排宾客离开并等待救护人员。
「……安,你不愿意吗?」靳格……应该说是格列尔,看着怀中的白安洛,声音低沉地询问。
白安洛……或者该说是安,轻轻摸着格列尔的脸,虚弱地笑了笑。
「格列尔大人……您怎么……来了呢?」安强撑着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安?你怎么了?」格列尔声音颤抖地呼喊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让医护人员进去!不要堵在门口……」主持人在一旁指挥着秩序,格列尔愣愣地抬起头,眼神彷彿失去光彩。
他愣愣地依照指示将怀中人放在担架上并被带到医院,途中一句话都没说,宛如被抽去了灵魂。
靳航风几人大概了解他的心情,只静静等待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