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陆丞问，“我本来要走的，怕你一个人不安全，醒了没人照顾你……”
他语气平淡，倒不像以往做完后的温柔，更像是公事公办。
许愿仍是很累，身体也累，眼睛也累，只是很渴，肚子也有点饿：
“想喝水。”
“我给你倒。”陆丞说着，要起来，发现胳膊还在他怀里抱着，抬了抬胳膊，示意他放开，“先松开一下。”
许愿脸上一红，忙松开他。
就见陆丞起身，只穿着一件衬衫，扣子也没扣，胸肌和腹肌上满是红痕——都是他亲出来咬出来的。
他用手捂住眼睛——发热的时候真的和动物没什么区别，真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丞倒完水回来，见他捂着眼睛，语气越冷了：
“怎么，这就开始后悔了？”
许愿自然事不后悔的，只是觉得羞耻。
毕竟他只是当时头脑发热被欲望操控了身体，并不是失忆了，昨晚大部分时间他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还是都记得的。
反正就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尺度小的也说了，尺度大的也说了，被动的事做了，主动的事也做了。
“我没有后悔……”他别开目光，声音低低的。
陆丞见状便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将水杯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水杯，因为实在是渴极了，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还要？”陆丞问。
许愿点点头。
陆丞又去倒了一杯给他，然后捞起自己的手机：
“晚饭想吃什么，我叫上来。”
许愿也不客气：“要吃饭。”
“嗯。”陆丞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根本不需要问他，直接就给他点好了。
点完了，他拾起西装裤一边穿一边道：
“那我先走了，你吃了饭再走吧。”
许愿一怔：“你不吃？”
陆丞看他一眼：“你想我陪你吃？”
“……你不饿吗？”
陆丞轻笑一声：“我回家吃，不打扰你了。”
两人答非所问，却都深谙彼此话中含意。
许愿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陆丞已经穿好了衬衫西装，又恢复成风度翩翩、年轻俊美的总裁了。
“我……”陆丞刚要告别，就被许愿打断了：
“和我一起吃饭……”
陆丞望向他的眸子再次变得深邃，好像在探究他说这话的意图。
许愿没有和他对视，目光落下来，觉得房间里的静谧像一种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他，尤其是陆丞那视线，让他不得不开口：
“你陪我吃饭。”
陆丞要走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但仍是说：
“如果你只是想要人陪你吃饭，可以的打电话给许诺，他今天中午就打过来问过你了……”
“陆丞！”许愿终于忍不住了，一直软软的声音提高了音量，虽然还是哑着嗓子，语气却生硬了几分，亮亮的眼睛瞪着他，“……你怎么不滚？你中午的时候就可以滚了，这么不愿意碰我不愿意见我，在这里为难自己干什么？现在就滚，以后看见我发热转头就走我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
说到最后，声音里染上了哭腔，原本就亮的漂亮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陆丞听了，站在那里定定地看他。
看他好半响，看得许愿都把脸转开去了，这才说：
“你真的想我走？”
“是你要走……”许愿别着脸不看他，闷声闷气地说。
“那你不想我走？”陆丞继续问。
许愿又不说话了。
陆丞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就听许愿带着哭腔，却用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
“你走，你这只狗……”
陆丞一下子被气笑了，忍不住坐到床边，伸出大手捏他气鼓鼓的脸颊：
“谁是狗，嗯？昨晚上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的哪只狗？”
不知是被他捏的还是羞恼的，许愿一下子红了脸，往后一仰脑袋，想躲开陆丞的手，却被陆丞用手指摸了脸——
那种很温柔很宠溺的，像逗弄小孩子一样的摸了一下脸。
干燥温热的手指在他脸颊上留下一段短暂的触觉。
抬眸，是陆丞含着笑意的黑眸。
很神奇的，许愿的心气一下子被抚平了，他抱着膝盖，把一侧脸颊贴在膝盖上，眼睛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
“别走，陆丞。”
陆丞终于也软下了态度，谁叫他拿许愿实在是没办法。
很快吃的送上来了，好在陆丞叫得多，两个人吃也足够，两个人便在客厅的餐桌上一起吃了饭。
这是两个人时隔几个月终于拥有的温馨时光，谁都不愿意打破，故而谁也不说话，只是平静地吃饭。
吃得快差不多了，陆丞问他：
“你要回家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你的车让代驾开回去？”
许愿其实还想和陆丞待一会儿，但他出来得太久，念念该想他了，所以只能回去。
他点了点头，道：
“念念该想我了。”
陆丞也点点头：“你收拾一下，我叫代驾，我们一起下去。”
“嗯。”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下去，陆丞去前台取了自己的车钥匙，又带着许愿去找代驾，交代完代驾，两人才上了陆丞的车，很快开上了去往许家的快速路。
许愿静静地坐了一路，不知看了窗外多久的霓虹灯，才转过头来，跟他说：
“我没有把你当工具人。”
第105章 试探1
车子忽地减速了一下。
陆丞看了他一眼，这才把车开平稳起来，最后到了一个路口，绿灯还有十秒，他就迫不及待地在线前缓缓停了下来，任凭后车怎么按喇叭都不为所动，直接转身看许愿：
“所以呢，你是什么意思？”
他这样直接，许愿倒又退缩了，把头一转，没与他对视：
“没别的意思。”
陆丞语塞，气笑了一声，转回头去，重新发动了车子：
“没事，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许愿没说话，不知道他这个“你愿意怎么就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车外，车厢里静静的，只有外面的景物在飞快地移动和变换。此时已经接近隆冬，才傍晚就已经夜色深邃，城市的霓虹灯亮着鲜艳的光，昭示着城市的繁华。
就快到他家了。
他知道，他和陆丞没有交集，今天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面了。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难受，会抗拒呢？
他其实还是想过之前的生活——每天去陆氏上班，和陆丞搭档。
陆丞是个聪明人，两人很有默契，往往一个人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在公司工作上，无论是做决策还是定发展战略，目光思路都很一致，做事也省心省力。
明明他也很喜欢画画，对现在的画室工作也很满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就像有时候夜深人静，总会去想陆丞，想和陆丞在一起工作的时候。
他转过头去，看认真开车的陆丞，这人长得好看，有s+alpha的男性气质，英气又性感，凛然不可侵犯中却又不失俊雅，从美术生的眼光看，是非常古典美的五官了。
简直长在了他的心上。
“新秘书怎么样？”他开口问。
陆丞闻言，挑了一下眉，道：
“还行。”
相比较许愿，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矮个里拔高个，也差强人意。
他也知道许愿现在开了画室，重新拾起昔日中断的术业，是不会再来当他的秘书了，因此也不敢再抱有希望。
他也礼貌地关心一下昔日秘书的事业：
“你呢，画室生意好吗？”
“还不错。”因为客源还不错，所以赚得也有点超出他的预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