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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
陈春娥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家里几个孩子,陈春娥最小,也属她最有本事到县里当了一名护士,后来升了护士长。她好不容易攀上个教育局的主任,怎甘愿把拖油瓶往身边带?
顾主任跟她谈了一年还未迟迟定下婚期,办酒就算了,这年纪能正正经经领个正也算万事大吉。可他迟迟没松口,陈春娥打算奉子成婚,避孕套全都扎了孔,可一直都没怀上,后来偷偷去市里医院检查,结果是因为头几年打过两次胎,加上年纪大,很难再受孕。
没有孩子怎么栓得住顾主任?即使结婚了,以后又怎么办?他们家只有顾城一个独子,顾城未必会把她当亲妈看。她见过那孩子,阳光帅气,一看就是个聪明脑袋,自己特别有主意。
两位老人带着陈茜茜上来县城看病,裤腿上还沾着红泥,老的佝偻着身体味道还奇怪真是没眼看,陈茜茜穿着谁的旧衣服,倒还干净。陈春娥,茜茜妈妈,怕人晓得这是她家里人,耗到同事去吃饭,这才带着两老去挂号看病。就是那么巧,顾城那天发烧,顾主任领着他来打针,两班人马这就对上了。
顾主任望着缩在角落的老老小小,嗟叹一口气:“那是你女儿?”
陈春娥连忙想要澄清,小孩子不会跟着我过,不会拖累你,没想顾主任道:“这么多年,也为难你了,自己一个女人要养全家,也没人能搭把手。”
后来顾主任的态度反而软和了很多,陈春娥立即意识到是给自己立个贤妻良母人设的时候,委屈哭诉自己这辈子种种不易,掏心掏肺感天动地。年末的时候他们就领证了,陈春娥从医院宿舍搬进家属大院。至于两老,在大哥那边家里养着,一日,他大哥把陈茜茜带了过来讲,你的女儿名字在你的户口上,这要上高中了,是不是要解决一下?
他们本来讲好,陈茜茜上来县城后寄养在大伯家,每个月给生活费,可眼见孩子已经大了,街坊邻居真是不好讲。而且女孩子不光要吃饭,还有很多其他花销,谁愿意去担?
“你老公不是教育局的领导吗?他给解决一下不是问题吧?”
陈春娥反驳:“一中不是谁都想进,要考,考不进就要钱,我哪里有钱!”
茜茜大伯道:“茜茜成绩好得很,要考,就让她考,考不上就再说。”
大伯急于把孩子甩出去,来了几次,顾主任也知道这事了,态度倒是很宽容,询问了下儿子的意思,便把陈茜茜接到家里来了。
这些事茜茜都知道,她妈从小就跟她不亲,过年时才会匆匆回来看一眼。住进家属大院后,陈春娥没人的时候就说:“你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你爸不要你,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也养不了你,你大伯更不要你,最后还是跑来拖累我!”
当着顾主任的面,女人也会严厉教育茜茜,叫她做卫生洗衣服做饭,除此之外就只能在书房里写作业。书房就是茜茜的卧室,叁室一厅的房子,没有多的房间给她,书房塞进一张单人床就算,阳台还在这里,谁晾衣服都得往这里过,毫无私人空间。
顾主任试图缓和下母女关系,但茜茜是女孩儿,他这个后爸不好太亲近。
“我叫她做那些是锻炼她,以后她是要嫁人的,家务操持都得学着做,不然谁要?”
顾主任瞧茜茜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偷偷带她去买了两套,然而就是这事搞得家里天翻地覆,两口子关起门来说了太多难听的话。后来为了避嫌,也是再懒得管了。
那天两口子吵架的时候,衣柜里紧紧挨着两个年轻芬芳又燥热的躯体。
32度的高温酷暑下,燥热很快化成连绵不断的汗珠。顾城抱着茜茜,两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除了汗水还有茜茜无声的泪水。
黏连不清的味觉和嗅觉,触手可及的是茜茜芬芳柔软的身体,她颤动着隐忍着,眼泪还是浇湿了顾城的领口。
“没有那个了?”顾城打球回家,看茜茜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他比寻常人更早熟,对茜茜的生活习惯也了如指掌。看她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先用你妈的垫一垫,我出去给你买。”
茜茜拉住他不让去,纠缠着到了卧室,谁料两夫妻在门口吵架着就进来了。她太紧张太恐惧,就把顾城拽进了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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