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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短暂的讶然后,钟意脸冷了下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这当鸭?”
    周鹤立手上力道微微加重,“我怎么不知道我太太还背着我红杏出墙?”
    “那你现在知道了。”钟意想推开他,奈何他力气实在大,最后也放弃了挣扎,“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是第一次,周鹤立觉得钟意的眼神仿佛恨透了他,他慢慢松了手,瞥了眼旁边的扑克牌,“你不是想玩吗?我陪你玩。”
    “我不要你陪。”钟意站起身,直接从周鹤立身边略过,速度之快都带起一阵风。
    周鹤立闻到了这阵风里独有的气息,微微一笑,拿过桌上的牌,哗哗的洗牌声回荡在房间里。
    “这门……”
    “打得开吗?”周鹤立把洗好的牌放桌上,“要不要我帮你?当然,有条件。”
    钟意看他怡然自得的样子,心下了然,冷笑道:“你和陆镯认识多久了?”
    熟到什么地步,可以第一时间把她的行踪告诉他。
    “别转移话题姐姐。”周鹤立向后靠,手搭在沙发上,“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陪我玩,赢了我放你出去。要么,你就永远别出去了。”
    “你难不成关我到死?”
    周鹤立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他毫无畏惧,仿佛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钟意攥紧行李箱拉杆,深吸一口气,道:“好,我陪你玩。”
    钟意坐到周鹤立对面,正欲抽牌,周鹤立却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过来,搂在怀里。
    “他们都是这么玩的。”他的呼吸喷薄在钟意脸颊,“抽吧,姐姐。”
    距离太近扰乱了钟意的思绪,她偏过头,俯下身抽了一张牌。
    红桃A。
    钟意松了口气,胜算很大。
    周鹤立挑了挑眉,“姐姐手气真好。”
    说着摸了一张牌,慢慢翻过。
    方块2。
    “可惜了。”周鹤立十分惋惜地看向钟意,“姐姐打算脱哪一件?”
    钟意穿的是连衣裙,加上内衣内裤高跟鞋,全身上下不过四件,周鹤立则是正式的西装三件套,两人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
    “你衣服多,为了公平,我总该有几次别的选择吧。”
    “你想要什么选择?”
    “我喝酒。”
    周鹤立闻言眉头微蹙,立刻否决,“不行。”
    但钟意没有理他,直接拿起刚刚他倒满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咳咳咳。”
    周鹤立放在钟意腰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但钟意很快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朝周鹤立炫耀了下手里的空杯,“继续。”
    周鹤立抿了抿唇,眼底的异样转瞬即逝。
    钟意这次抽了一张三。
    她正欲拿起酒瓶,周鹤立拦住了她,“我还没抽。”
    “我已经输了。”
    周鹤立却还是抽了一张牌,“也有可能,是平手。”
    翻过来,也是一张三。
    钟意有些不可置信,周鹤立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他已经预知了结果,但这只是第二局,巧合似乎还能解释这一切。
    钟意回过神,“继续。”
    “钟意。”
    周鹤立侧过脸看她,“你就这么想走吗?”
    就这么想走吗?
    本来她一点也不想走的,想在他身边待一辈子,可他早晚会不要她,甚至现在已经找上了别的女人,她是有多不要脸才能恬不知耻的赖着。
    “对。”
    周鹤立听到她坚定的回答,失笑道:“那好吧。”
    手上的力道越发重,钟意忍不住嘶了一声,他神色一凛,“继续。”
    钟意抽的是黑桃Q,胜算还可以。
    当周鹤立抽牌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但并没有任何异样。
    梅花A。
    第三次,钟意就觉得不对劲了,可周鹤立只是拿起酒瓶,给她倒了杯,递给她,“第二杯。”
    “这么小一杯怎么够。”
    钟意依旧用刚才的杯子,倒满,一饮而尽。
    周鹤立悬在空中的手一顿,随即将酒杯放回桌子。
    “继续吧。”
    喝了两大杯,钟意已经忍不住去揉太阳穴,她不是个能喝的人,之前酗酒并没有锻炼酒量,反而越来越不能碰。
    可这会她却指着牌,“让我洗。”
    周鹤立并没有阻止,把牌递到她手上。
    钟意洗了很多遍,重新放回桌上,“你先抽。”
    “怕我作弊?”周鹤立一边问,一边俯身抽了张牌。
    一张6。
    钟意急忙摸了一张,这次胜算应该很大了。
    一张4。
    “怎么可能……”
    “还要玩吗?你直接认输也可以。”
    钟意置若罔闻,又倒了杯酒,周鹤立却死死按住酒杯,“你非要喝吗?!”
    “你假惺惺个什么啊?!”钟意心中的怨气突然在此刻爆发,“我痛苦不是最合你意吗?你还关心我吃没吃饭,喝没喝酒干什么?”
    酒杯夺不来,她直接拿起酒瓶往里灌,没喝几口被周鹤立一把抢过。
    钟意却突然像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滚啊!你能在外面和情人幽会,我就不能找个男人陪我过节吗?周鹤立,你别太双标!”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情人幽会了?”
    钟意双手攥紧他衣领,“你还狡辩……我发消息你不回,打电话你不接,再打你就关机,怎么,我影响你们上床了吗?”
    她冷笑道:“什么晚宴,就是为了见情人吧?”
    “……”
    周鹤立叹口气,轻轻把她搂在怀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不要抱我,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最爱的是我。”钟意拳头砸在周鹤立胸口,眼泪也跟着掉,“我就不该信你喝醉时候的胡话,什么最恨的是我,最爱的也是我,你明明对我只有恨!”
    骗子骗子骗子,什么话都不能信的骗子。
    “……钟意,我现在滴酒未沾。”
    他抹去钟意脸颊的泪,发现除了床上,他真的很受不了她哭,“我现在很清醒地告诉你,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
    钟意一怔,酒劲上来后,这话好像虚无缥缈的,很不真切,她摇摇头,道:“你只是想报复我,报复完你就不要我了。”
    “我是想报复你。”
    周鹤立闭上眼,出声竟也有几分哽咽,“想报复你一辈子,想把你一辈子困在我身边,哪怕……我的手段会让你恨我。”
    钟意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这会只是一味地哭,周鹤立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她的眼泪,将人打横抱起。
    门开了,陆镯就倚着墙,瞥了眼桌上的酒瓶和扑克,又见钟意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啧啧道:“胆真肥,和你玩牌,得亏没赌钱,不然把一辈子都赔进去。”
    “她确实把一辈子赔进去了。”
    “输那么惨?”
    “还好。”
    在更早前,他就因为一条裙子,把一辈子赔进去了。
    百分百胜率的人,也会有惨败的一天。
    “周鹤立。”陆镯突然一反常态,“其实她现在看着真挺在意你的,你……要不放下吧?”
    周鹤立闻言垂下眼眸,“和她重逢第三天,我就想抛下一切原谅她了。”
    “这不好吗?”
    “你会珍惜轻易得到的东西吗?”
    陆镯愣了下,他说得有道理,往往得不到才刻骨铭心,可是……他看了眼满面泪痕的钟意,“那看到她难过,你开心吗?”
    周鹤立身形一顿,“我……”
    陆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也不懂你们这复杂的情感纠葛,但是……你老婆钱没付,我记你账上了。”
    “……”
    周鹤立把钟意放到副驾驶座时,正欲离开,钟意却攥紧他衣角,喃喃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真的回不去了吗?
    周鹤立也在问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还是他一直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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