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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由赐婚结尾,然而顾念缘由,是因贤妃引起,让皇帝在年关丢脸。
    他原想降她位份,但思及亡故的五皇子,还是心软了,便只让她日日去皇后宫中请安,听从教诲。云才人有教女不严的过错,便由她从前的主子贤妃管教,至于周菱与宋恒,各禁足一月,除夕也不得出席宫宴。
    这个结果让贤妃气得脸色发青,她女儿却是有些满意。
    周菱既与宋恒有了婚约,想来太傅那等眼高于顶的人再瞧不上她了,至于成亲,还两说呢,哪个晓得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一行人退出了椒房殿,留下皇帝与皇后叙话。
    此处人多眼杂,但周菱与宋恒方才被赐婚,也不必顾念什么。她心里也实在是乱,只觉宋恒大可不必费心思来救她,但却是极为感恩的,若非他挺身而出,今日难以收场。
    “你……”她嗫嚅着唇,羞愧又感激,“实在是多谢你。”
    宋恒脸上挂着笑,仿似被赐婚的人不是他一般:“客气什么!不是早说了我这个人行侠仗义、古道热肠么!”
    随着北凉使臣进京,他才晓得他的父王已经属意令换世子之位给他的二弟,即使是他回去了北凉,那里也没了位置给他。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在大夏,即便是个驸马,也不愁没有来日。
    他垂下眼打量着唇色泛白的小公主:他也实在是对她有些心思,怎么能看着她受苦。
    周菱点点头:“还是多谢你,这恩情我以后定会报答。”
    她还记得他从前说他助人是求回报。
    宋恒眯着眼笑,又与她低声说着什么。
    云雪仪在一边看着,只觉眼眶发热。她再软弱,也晓得今日女儿为了救她费了很大功夫。旁人都是母亲护着女儿,唯她这样没用,反倒连累了阿菱。
    “娘娘。”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听得耳边低沉男声,挪开两步去叫周菱:“阿菱!回去了。”
    周菱小跑两步回来挽住她的手,母女二人俱面无表情,一眼也未看候在身侧的太医。
    路长鸣的手掌有些发抖。他行事素来张狂,既敢招惹宫妃,却没料到竟会东窗事发。如今出了此事,她们母女二人怪罪他也是应当。
    他沉沉地呼出口气。只是眼下的要事却是去配解药,往后再与云雪仪解释,想来凭借她的性子,不会生气太久。
    -
    次日,张岫同中毒晕厥的北凉使臣一道进宫。因行迹匆匆,他还未得到昨日的消息,只急着回宫复命,若是能抽出空闲去看一看窝在云翠阁里的小公主,那更是再好不过。
    一去多日,他下颌上的青色胡渣都显得人有些许疲惫,只是想到过会儿要与皇帝的请命,眸子不由柔和了许多。
    他替皇帝分忧是理所当然,然而今次却主动替北凉使臣挡了一箭,立下大功,正是为了重提前朝驸马参政一事。内阁中人除却老顽固,其余已被他疏通,应了要和他共同上书。
    届时他与周菱之事,亦可慢慢提上日程。
    一进勤政殿,却见那个素来不着调的皇帝正提笔写着字,全然不似他往常的样子。
    张岫俯身请安,却听宣德帝道:“爱卿来给朕看看,赐哪个封号好。”
    他蹙着眉,心中奇怪,还道宫中又是有何喜事,一走近却发觉上头是周菱的生辰八字。
    这是要给她拟封号立公主府了?
    从前因十公主有封号一事,她心中苦恼非常,他那会儿还想着定要替她达到这个心愿,万万没想到今日皇帝竟自己想起来了。
    张岫眉间染上温色,答道:“臣观‘吉安’二字甚好。”
    吉祥安宁,惟愿他的阿菱岁岁如此。
    他道:“今日除夕,皇上恩泽子女,是公主的幸事。”
    宣德帝撂下牌子,脸上有了怒色,喝道:“什么不争气的女儿,竟闹出了失贞这档子丑事,还要朕来替她善后!昨日给她赐婚,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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