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什么名字?”拉巴斯坦裹着你,懒洋洋地问道。
你摇摇头。自己并没有给它取名字的打算。
拉巴斯坦将鼻息埋进你的颈部,嘟囔了几句。你环住了男人毛茸茸的脑袋,揉搓了几下。
今天天气真好。你看着窗外缓缓飘动的白云,将不久前收到的一份信摸出来递给男人。
打听废弃水塔一事被勒索需要再付出一笔额外的“封口费”:信中暗示你这个水塔似乎别有一番洞天。从那封油腻腻的信甚至都能想象出对面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猥琐又贪婪的笑。
你还是过于相信他人,这个毛病以前似乎总是有人在你耳边唠叨。
拉巴斯坦接过信打量了几下,表示如果你愿意相信他的话自己可以替你跑一趟。
谈不上信不信任。你先前只是一直在犹豫是否将这场荒谬的探寻让更多人知晓,或许自己一直追逐的都只是镜花水月的骗局罢了。
“什么都没有。”几天后拉巴斯坦将一沓写满了鬼画符的纸交给了你。“单纯讹钱罢了。如果真的存在过一个如此真实庞大的水塔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他遗憾似的搓搓手。“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相信他,并没有追问缘由,最终还是只剩下那一个选择。
成就总是伴随着牺牲。而你不确定自己能否像他当初选择这条路时一样的坚定。
翻倒巷发生了剧烈爆炸,目前伤亡人数未知。这是不久后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头条新闻。
而稍早些时间,你正在和卢修斯对峙,当然,还有在旁边沉默看戏的罗道夫斯。
你挥拳砸向了拉巴斯坦。“原来就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你骑在摔倒在地上的拉巴斯坦身上,冲他挤了挤眼睛。
卢修斯更为急躁,他不等你完成表演,一步冲上来抓着你的手臂将你按在墙上。
你煽风点火道:“就这么点人来吗?我还以为能有更大的阵仗呢。”他耀眼的铂金长发有些散乱,占据了你整个视野。
“逃跑,是吗?”卢修斯的蛇头杖尖抵着你作为人类脆弱的咽喉。你看着他眼角疲惫的细纹,不禁在想德拉科又给他添了什么岔子。
男人手腕施加力度,“你想解释什么吗?”他在疑惑你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刻般笃定的神情。
你扣住他的手腕以至于不真的被他戳死,认真想了想:“房间的维修费你得替我交了。”你示意他一地的狼藉。
生活的一大乐趣之一便是看卢修斯涨红了脸气的说不出话来。
卢修斯甩下魔杖转而用手掐住你的脖子贴近了你。如果不是这种场景下你甚至觉得这是男人的性爱情趣之一。
站在你们身后的拉巴斯坦试图阻止恼羞成怒的卢修斯。你冲他努努嘴,用嘴型说了一个词。你这一行为在男人眼中简直就是在眉目传情,这让他的脸黑了下去:“你完蛋了。”
卢修斯揪着你的脖子刚要离开时,两股黑烟破窗而入。喔,玻璃维修费也不能算自己头上,你哑着声低嘀咕。
“抓到宝贝了。”小克劳奇的声音笑嘻嘻传入众人的耳朵。
黑魔王自另一股黑烟中走出:这超出了你的预料。
卢修斯迅速松开了手,身边人也一阵骚动,立即虔诚下跪。
你被黑魔王突然的现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杵在了原地。
黑魔王不打算为难你的不懂礼节。他没有理会“虔诚”的信徒们,径直朝你走来。赤裸的双脚在黑得发亮的长袍下若隐若现,你似乎看到了干涸的血迹。
“我们的新朋友还不太,忠诚。”黑魔王凭空捏出了那条据说可以束缚住巨龙的锁链,像是慈祥的长辈为你整理领巾般小心翼翼地戴在了你脖子上。
你僵在了原地,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控制。冰凉又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让你仿佛回到了故事的起点。
他细细摸索着你脖颈上沉重的锁链说道:“但是没关系,相信我忠诚的仆人们一定会用实际行动教会你,如何效忠于我。”他环视过臣服于自己的食死徒,咧嘴笑了起来。可你却觉得这比恶鬼哭泣还要丑陋。不属于人类的面孔上裂开了一条上扬的曲线,发出了哧哧的笑声。
你敢于挑衅卢修斯是基于他愤怒的程度总是溢于言表,但面对黑魔王的时候就像站在一堵刷得粉白的白墙面前,空洞的眼珠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无法推断出他下一步是要放你一马或是直接将你就地处决。
恶魔想让你生不如死。
他温柔地牵起了你的左手,爱惜似地用冰凉的指尖滑过了你光滑的小臂内侧。你想要将手抽回来,你知道那里将会被印上什么,是标记,是再也无法摆脱的噩梦。
小克劳奇兴奋不已,他一定恨不得你可以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罗道夫斯依然默不作声,多一个你这样的同伙对自己来说反而有些碍手碍脚;卢修斯反应很是奇怪,这个看风使舵的男人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流露出一丝犹豫,他抬起了手,又放了下去;拉巴斯坦被身边的哥哥死死按住。
可你不够勇敢。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魔王的指尖犹如描摹着那个符号在你的肌肤上游走。你依然没有殊死搏斗的勇气,总是瞻前又顾后。
黑魔王的举动令你们所有人都出乎预料。他什么也没做,反而将你的手袖卷了下来,眼里透出了蛇一般狡诈的光芒。
“你马上就不需要了。”
你还不知道他话里有话。
黑魔王背过身看着窗外晃眼的阳光时,你敏锐地捕捉到黑魔王脖后处一块若隐若现的符号,随后又立即蒸发在了迷幻的艳阳天中。
你再次回到了马尔福庄园。当然不是那种自己从大门走进的那种方式,你猜应该是卢修斯提溜着你用移形换影后又将你扔到这张古朴结实的长条会客长桌上的。
自己像道菜,你揉着摔疼的屁股想着。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众人围着长桌向你聚拢过来。
“我现在宣誓效忠有人相信吗?”你妄想他们也能放自己一马,尤其是卢修斯。看看,男人手里的蛇头杖都快被他捏断了。“或者你们可以听我解释。”
无人回应你。
你告诉过拉巴斯坦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不断用眼神示意他事态的发展依然在自己的掌控中。你扫过众人异常丰富的神情,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得住多久。
卢修斯作为家主自然率先坐在了桌子的一端。众人依次落座。
“西弗勒斯怎么回事?”罗道夫斯言简意赅。
“斯内普教授一定是热衷于教那帮小屁孩调配完美的迷情剂去了。”小克劳奇显得相当兴致高涨,他甚至在说到某一个词的时候猝然抓住了你的手腕,指尖轻轻挠过本应印上和自己一样标记的皮肤。
“真是恶趣味。”罗道夫斯这么评价道。“以及,今天周末。”
你这才意识到那只阴暗老蝙蝠并未在场。你试图将手从男人冰凉的掌心中抽开,但小克劳奇的手如同脖颈上这条磨得你发疼的锁链般死死钳制着。
“所以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小克劳奇的声音因兴奋而变得高亢,手上忽然施力,掐得你骨头都在生疼。
开始什么?
顺着男人欢畅的声音望去,你看见了那双蜜褐色的眼底深处翻涌起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