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说我是背叛者?”
印象中我从未做过任何背叛家族以及国王的事,我们温宁一族世代对王室忠诚尽责,怎能容得别人任意污蔑?
少年微微一笑,语带轻蔑地说:“不是背叛者为何要闯入这里?”
我这才想到造成冲突的原点,连忙澄清:“我只是想找到离开森林的路……”
“我问你为何要闯入这里!”他踏前一步,疾言厉色地截断道。
“因为我们被兽人追袭……”我快速的将其中缘由说了一遍,可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动容。
“难道你不相信?”我生气地吼道:“如果不是遭遇这种意外我才不会误打误撞进这里,你当我想进来吗?”
他微一偏头,看了眼祭坛上明明灭灭的烛台,以及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奥德里奇,沉声说:“我信不信并不重要,但我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不管是谁闯入这里我都不能放他离开——”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的眼睛一瞄,忽然看到黑暗中有一抹熟悉的影子。
定睛一看,却见狼人达达被石化在了祭坛不远处的一角。
随着我的大惊失色,他也看到了我所见情形,轻描淡写地说:“这半兽人并没有恶意,但依据王令我必须剥夺他的行动力——”
我浑身气血上涌,早已忍受不住这种被压制的恐惧。
趁他转头的一刻,我跳起来用圣剑狠狠砍向他,当的一声武器交鸣,银衣少年以一把无形的剑阻住了我的偷袭,双眼定定有神地望着我,仿佛带着怜悯的姿态。
此刻我已知道自己不具备任何胜算,连奥德里奇这样的天才魔法师都无招架之力,我的圣剑也被压制住,难道今日竟难逃一死了?
我不甘心地发狠攻击,拿出了我毕生所学,每一下都朝对手的要害击去,然而每一次却都被稳稳地化解。
最后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击中我的小腹,随即便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
睁开眼,银衣少年蹲在了我身边,他的手中依然没有武器。
我抬手想狠狠地给他一巴掌,拳头挥出去他却没有躲,眼见着自己的手在他身上穿过如入无人之境,我不禁瞠目结舌。
他是个没有实体的人!
他轻笑一声,“你现在明白了,就算你不是以今天这种蹩脚的身手也无法战胜一个影子守卫。”
“你!?怎么会这样……”我喃喃低语,手垂在身侧,静静地躺在地上望着他。
他也看着我,可是眼神中没有任何过去我所遇到过的男人眼中的欲念。
我的美貌竟然无法撼动他,这令我非常沮丧。
“你真的要杀了我?”我努力啜泣起来,既然美色无用,那么怜悯弱者这人总会吧?
结果还是不为所动,只不过这次他不在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认真地对我说:“放心吧!不会有任何痛苦,就像刚才的半兽人那样,我只是把你封印起来,永远留在祭坛周围在我的监视之下。”
“不要……我不要那样……”我拿脚狠踹他,当然踹不到丝毫肉体,但我依然发泄式地踢蹬着。
“我只有十五岁,我还没有找到爱我的人……我要结婚,要生孩子,要和我爱的人在一起……我有很多的事都没有做,求求你放了我吧!”
少年听得愣住,一扫先前威严冷酷的样子,“不行,我无法放了你——”
“若你……不喜欢那样被封在石头里,我用寒冰魔法怎样?我可以使你丧失知觉,但依然保留一点意识,你可以感觉到外面的事,可以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如此也不至于太无聊,总之,这已是我最大的宽限……”
我如五雷轰顶,我们这是在讨价还价吗?
不管怎样我都必须死,但死的方式不同而已?
我腾地坐起来,怒气勃发地吼道:“我不要!不管你是什么骑士也好,魔法师也罢,就算你是国王,我也不要你的怜悯同情,你无权制裁我!听到了吗?”
他表情变了几变,脸色渐红,胸膛起伏,手心中裂出白光。
我忽的就被压在了地上,手腕脚踝处仿佛绑上了绳索一样动弹不得。
耳听得他开始念动咒语,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难道我就要被杀了?
不要——
我无声地喊叫,忽然一声怒吼传来,奥德里奇从身后奋不顾身的扑了过来,他没有击中影子骑士,直直地压在了我身上,瞬时被化成了冰石。
我呆呆的望着魔法师放大在眼前的狰狞表情,放声尖叫起来。
恐惧、悲愤、无奈统统化成泪水滚落……
有人叹息了一声,随即,那压迫人的魔力撤去,一片带着宁静气息的冰凉结晶如雪花般飘落在我胸前。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没入自己的胸膛,紧接着便感觉到异常安稳舒适,先前激动地情绪就此消退而去,我呻吟一声合上了双眼。
很久之后我才昏昏沉沉的醒来,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涕泪满面的亚蒂,还有面容憔悴的维兰爵士,以及几名看起来像是医生和魔法师的人。
见我醒来,大家都无比惊喜。
亚蒂激动地抱住我说:“圣王保佑!兰茜娅小姐,您终于醒了!”
维兰爵士也喜盈于色,按捺不住激动地遣散了周围的人,然后执起我的手说:“兰茜娅,你总算醒了,这几天不吃不喝的饿了吧?”
“我昏迷了许多天?”我捂着额头,一时想不起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见状,维兰爵士平静的告诉我,在我们四人两骑于狼人带领下进入秃鹫峡谷后,一些狡猾的兽人竟绕过骑士们组成的防线紧追在我们身后。
一路落在后面的亚蒂和多丽丝首先遭到翼手族的攻击,慌乱中她们弃马躲入了一处洞穴,亚蒂利用传音咒向我们传达了险情。
在后方阻挡兽人大军的温宁骑士奋不顾身的与敌人厮杀,无奈兽人越聚越多,损失三分之二兵力后维兰爵士不得已也撤入峡谷。
困守到第二天天明时,温斯莱特伯爵的烈日军团突然从天而降,厮杀了半日光景才解了峡谷之围,救出了我们一行人。
然而此时却一直不见我和奥德里奇以及狼人踪影。
温宁骑士散遍整座大峡谷试图掘地三尺也要将我找出来,最后他们在谷中一处荆棘丛中找到了毫发无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