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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你現在是在向我告白嗎?」
    「嗯。」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是我哥哥,我會毫不猶豫賞你這個亂倫亂說話的傢伙一巴掌?」
    她這句話前後有點矛盾,若暮淡淡地笑了:「無所謂。」
    「這是下一步嗎?」若曉沒頭沒尾地拋出一句。
    「什麼?」
    「你對我的報復,最先是強暴我,接著告訴我你的遭遇,接下來…你假告白後面真正目的又是什麼呢?哥哥。」
    若曉握緊手上的手帕,一直以來的乖巧面具出現幾道裂痕,她心跳得厲害,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此時沸騰、憤怒。
    禮若暮反覆不一的行為,態度和言詞都讓她困惑不安,而這最後成為狂風般吹著的怒意,排山倒海而來。她纖弱的肩膀不停地發抖,臉卻通紅不已,眉毛尖尾皺在一塊,像想擰住什麼似的糾結。
    他強忍下聽見她那聲『哥哥』時,心臟瀕臨撕裂的抽痛,他試過了,他當然試過把自己對她的渴望當成恨,把自己無法抑止的渴望區解成復仇,可惜這條路歪歪曲曲走了一回,還是回到原點。果然,他還是什麼也得不到,雖然,從一開始他分明早知道這樣的結局……「不能愛我嗎?」
    「能嗎?」若曉有點啞然地反駁道「你明明比誰都清楚的,禮若暮,我們是…」
    「是另一個自己。」若暮平靜地接完她的話。
    他走上前,不顧她的抗拒,硬是撫上她的臉頰,讓她清澈的黑眸皆映上他的模樣,從那裡,若暮看見她對他的抵拒和清楚的厭惡。
    他最後還是對她說了,他愛她。和她聖潔無瑕的愛截然不同,泥濘般汙濁的扭曲愛情,在她眼底到底還是如此不堪,如此卑微。
    這也是愛。
    雖然破碎骯髒至如此。
    但若曉曲解了他的意思。
    依她的想法,若暮或許嫉妒甚至憎恨著逃開這一切,背叛他的自己,明明是一樣的彼此,生命卻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差別,若暮此刻的舉動,對自己的種種行為,無非是要自己也嚐嚐那種滋味。
    「所以,你現在這樣對我,你會好一點嗎?把我當成那些傷害你的女人們的替身…是嗎?」
    「就當是吧…」他笑,有些狼狽地,掩飾著他劇烈的絞痛。
    十年間,她的存在,一直是他追尋的最後一絲陽光。為了那光,他墮入地獄也義無反顧。
    那他卑微仰望著的光,正以冷得殘忍的眼神盯著他——
    「那麼…就隨便你吧。」語畢,若曉小掌覆上若暮捧著自己臉頰的冰冷大手,輕輕地將它挪開。冷卻的嘴唇緩緩貼上若暮的嘴唇,有些生澀地吻住他,舌尖不甚靈活地撬開他唇瓣,光滑柔軟的小舌在他溫熱的口中滑動、撥挑。
    神一定會懲罰他倆吧,如此禁忌的罪。
    可是,對若曉來說,這或許是無法掙脫的宿命吧?即使別人如何指責她此刻的行為,她依然會這樣做的。若暮,是她無法割捨的另一個部份,兩人間的羈絆並非純粹的兄妹血緣所聯繫。
    而是真真切切的另外一個自己的存在。
    她的痛,就是他的疤;他的恨,就是她的孽。永遠必須一起承擔。
    說不恨這樣對自己的若暮是謊言,她恨他,恨他把痛苦原封不動地轉移到她身上。可同時,她卻無法不承受這一切。
    禮若暮慢慢地閉上眼,接受了她的吻,舌頭纏繞上她的舌,翻覆探索著原始的欲望,無法分離的彼此,只好一同沉淪。
    他愛她。
    她恨他。
    ***
    若暮打開房間的門,養父母稍早前發了簡訊,說要去朋友家看夜景要他們先就寢。若曉站在他身旁,臉上是故作逞強的淡然,卻又有鬆動而洩的無助。昨晚在這房間的一切,不自禁地在她腦海上上演,彷彿一嗅,還可聞見那罪與慾的腐濁氣味。
    若暮察覺她凝住的情緒。看著她,同樣心中也充滿矛盾的感情,他轉過身去,順手脫下自己的軍藍西裝外套:「妳回妳房間吧。」
    她痛,所以他也很痛,可同時,他那卑劣汙濁的欲望卻又深深地因為擁有她而無可救藥地狂喜著。
    「……好。」既然他都開口了,若曉連連點頭,有些畏縮地對他道了聲晚安後,便一溜煙像逃難似地奪門而出。
    他泛著苦澀的笑容,目送著她關上門的剎那。瞬間,彼此或許都鬆了一口氣。若暮解開襯衫扣子,看著更衣鏡中的自己,旋即有些嫌惡地別開眼。
    他打開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倒臥在米色沙發上,安靜地喝著。神情既像在品嘗到手獵物的美好,又像不住禱告乞求垂憐的罪人。
    窗外仍是同一片美麗的夜景,美得虛偽浮誇,嘲笑著腐爛似的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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