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日安这话吓了靖远侯世子一跳,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被皇上知道了,估计他的人头就要落地了,当即大声斥责:“贱种,你别血口喷人。”
看他有些恼羞成怒,苏日安顿了下,后继续刺激:“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不知道吗?要不你为什么说那么肯定的话?怕是皇后也不敢那么说吧!”
“你别胡说,你再敢胡说我弄死你。”靖远侯世子威胁。
他的威胁还真起了作用,苏日安不想因为一时的嘴快给自己和孩子惹来祸事。
特别是三个孩子。
最后,苏日安道了歉。
靖远侯世子特恶心的说他知道薛文瀚能做出有特殊功效的木具,让苏日安给他个,道歉,赔礼道歉,道歉的时候不应该赔礼吗?
苏日安虽然生气,但还是给了他个保暖的簪子。
一方面,一根簪子才一两银子——现在,苏日安已经不怎么在意一两银子了,因为人家有钱。
另一方面,保暖的簪子效果最明显,靖远侯世子虽然草包,但他肯定认识很多权贵,这样子也算是变相的替他们宣传了。
虽然这样有些恶心人。
但就像薛文瀚说的,做生意嘛,能屈才能伸。
但他忘了,薛文瀚在说这话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但我希望你一直开开心心的,如果可以一直伸着,屈的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做好了。”
并不是薛文瀚有多找虐,而是因为……有些事情对苏日安来说可能是屈,但在他的面前就不一定了。
第八十五章
刚开始苏日安不知道,后来来他家的人多了, 苏日安才知道, 原来那静远侯世子是薛文瀚前未婚夫郎的现夫君。
听说是个什么官。
至于什么官, 苏日安就不知道了,他念书少, 对那些官阶名称听的稀里糊涂的,就算人说了他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自然就谈不上记住。
苏日安思前想后, 在经其他来他家的人提醒, 总算觉出那人是来示威的了,不过大概是看自己太丑了,也就没有了后续。
反正, 后面静远侯世子没有再来过。
苏日安也就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倒是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来找苏日安买东西,刚开始苏日安并没打算卖,但他们的给价一次比一次高, 苏日安最终没忍住, 心动了。
以一跟簪子二百两起, 一个镯子五百两起的天价将家里剩下的几个簪子和镯子卖了出去。
晚上, 薛文瀚从宫里回来, 苏日安就拉着他美滋滋的说, 看起来可高兴了。
薛文瀚看着他,笑着道:“就你财迷, 几百两银子也不放过。”
“几百两, 几百两哎, 又不是一两二两,我为什么要放过啊,要不是没有了,我肯定还会卖的。”但是没办法,带回来的都卖出去了。
薛文瀚又忙着给皇上做事情,没空做。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皇上给薛文瀚放了假,薛文瀚带着苏日安父子四人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吃饭,听到说书先生在说薛文瀚的事情。
他用的是化名,但稍微知道些薛文瀚事的,都知道是在说薛文瀚。
一家子刚到酒楼的时候,说书先生正在说薛文瀚沙场点兵的事情,绘声绘色,跌宕起伏。
就连薛文瀚这个当事人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苏日安不知道这是在说薛文瀚,听到说书先生的话,还对薛文瀚说:“这平威将军还特厉害的。”
薛文瀚笑了下,让苏日安先点菜,他自个出去了。
找了酒楼的掌柜。薛文瀚找到掌柜的时候,说书先生刚说到流放的事情,前一秒还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后一秒就成了通敌叛国的逆贼了。
说书先生讲的精彩,下面好叫连连,薛文瀚的脸却黑成了煤炭。
薛文瀚离开京城时才十六岁,还没长开,现在已经二十三了。
别说芯子里换了一个人,气质不一样了,就连外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若非异常亲近之人,根本不可能认出他。
酒楼掌柜也就在薛文瀚凯旋归来时远远看过一眼,自然不认识薛文瀚。
听薛文瀚问:“你这说书先生说的书是谁编的?”的时候,还以为是同行。
看向薛文瀚的眼神瞬间不善了起来。
薛文瀚瞥了他一眼,指了指看台上的说书先生,“他说的这部书,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说了。”薛文瀚没打算暴露自己,只说:“虽然他现在不是皇子,被除了皇室身份,但你又如何敢保证皇上不念及血脉亲情呢?到时候你这样做就是藐视皇权了,不用我说藐视皇权是什么罪你应该清楚吧?”
“不可能。”掌柜的说,斩钉截铁。
“不可能?”
“不可能顾及旧情?”薛文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皱了皱眉。
掌柜的也皱着眉,没回答薛文瀚的话,算是默认了。
薛文瀚“呵”的笑了,“既然不念及旧情,那为什么皇上会赦免了他的罪名呢?你记得他是以为什么罪流放的吗?”
“知道。”掌柜的说,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那罪名都能赦免,你觉得皇上会不顾念血脉亲情?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你觉得你会逃得掉?”薛文瀚就是仗着掌柜的不了解皇上,也见不到皇上,才在这里胡说八道。
倒还真唬住了掌柜的。
因为还没讲到薛文瀚回京,而薛文瀚在楠木村的事情他们又不知道,也没有讲,所以苏日安也没有猜出来是在说薛文瀚。
见薛文瀚出去老半天才回来,苏日安还问他:“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慢啊?”
“爹爹。”苏豆子在旁边喊了一声。
薛文瀚应了苏豆子一声,在他两旁边坐下,后对苏日安说:“就去了一趟外头。”
外头,这里指茅厕。
苏日安“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跟薛文瀚说了他点了几个菜,薛文瀚一听,觉得不够又叫来小二,点了几个。
苏日安觉得多了,但想到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就没有说什么。
吃了饭,离开酒楼。
却在门口碰到了静远侯世子。
看到薛文瀚,静远侯世子要出口讥讽,却被和他同行的哥儿给拦住了。
那人对着薛文瀚笑了笑,叫了一声“薛公子”,闻言,薛文瀚瞅了他一眼,长得很不错的一个哥儿,不过他不认识,但还是礼貌的回了他一句。
后推着儿子,和苏日安一起离开。
薛文瀚一走,静远侯世子就按奈不住黑着脸质问身边的人:“你干嘛拦我?不会是心里还惦记着他吧?我告诉你……”
“你胡说什么呢?”那人的声音很轻,也没什么威严,可静远侯世子却在听到他的话后乖乖的闭上了嘴。
而与此同时,门外面,苏日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后回过头问薛文瀚:“夫君,那个白衣哥儿你不认识吗?”
本来苏日安是不认识他的,奈何这些天来他们家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跟他提起那个人,甚至还有人拿了画像给他。
苏日安想不认识都不行。
“我该认识吗?”薛文静觉得苏日安这话奇怪,转过头看了一眼,但刚才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不解,又瞅了苏日安一眼。
就听到苏日安说:“没有,就是觉得他长得那么好看的,你应该认识。”
薛文瀚只当他吃醋了,“啧”了一声,颇有些委屈的说:“我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见薛文瀚真没认出来,苏日安“嗯”了一声,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薛文瀚不认识才好呢。
很快就过年了。
薛文瀚他们现在在京城,这边也没个什么亲戚朋友,就一家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不过一家子在也就够了。
薛文瀚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很好——当然,如果能够回到他们的小村子,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不太可能。
皇上要做的东西,他才做了十一分一都没有。
一时半会回不了家。
过完年,眨眼就到了元宵节。
薛文瀚让雪娘她们带着苏豆子兄弟三个,自个和苏日安出去逛花灯去了。
苏日安是第一次逛花灯,现在的薛文瀚也是……不过他有原主的记忆,倒也不至于陌生。
因为要安抚苏豆子,以及两个小的,两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到的时候,街上更全是人。
挤得薛文瀚想起了国庆节的故宫。
寸步难行。
苏日安竟然还特高兴的,手紧紧的抓着薛文瀚的手,感慨:“哇,好多人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以前他见过人最多的时候就是赶集的时候,但那和这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的,如果不是他两紧紧的抓着,薛文瀚还护着他,都早被人挤散了。
“今天元宵节,人自然是多的。”一年都不怎么出门的小姑娘小哥儿也就这两天可以出门。
可不得热闹吗?
“你看那边。”薛文瀚说着指了指河边放河灯的两个人。
“那……”苏日安惊的张大了嘴。
那不是皇上和皇后吗?
“他们居然……”偷跑出来,不过一想到皇后的秉性,也就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这种热闹,他不来才不正常呢。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苏日安问。
“不用。”薛文瀚说着,随着人群转了个身,挡住了苏日安。
“那……”苏日安顿了下,伸手指了指远离皇上皇后的一边:“那咱们去那边放河灯。”
“放什么放啊。”听到他的话,薛文瀚笑了:“你连河灯都没有,咱们先去卖河灯吧。”
“哦,”苏日安一愣,后笑了:“好像是。”没有河灯。
倒不尴尬,说了句“那咱们娶买河灯”拉着薛文瀚就往卖河灯的地方走,不过太挤了,他们走了老半天才挪了几步。
苏日安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再次感慨:“好多人啊。”
“是。”薛文瀚笑了下,抬手放在他的肩上,避免他被人群冲开。
挪了好久,薛文瀚也不知道多久,他们终于挪到了卖河灯的地方,花了二两银子的天价买了两个河灯。
顺着人群,两人来到了河边,薛文瀚嫌这边拥挤,带着苏日安到人偏少些的地方,刚站住就看到河边桥下树荫处有一对男女在亲吻苏日安惊的张大了嘴,“他,他……”他了老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大概是觉得那样太羞耻了。
“夫君,我们去那边。”苏日安扯着薛文瀚,太羞耻了。
“好。”应着熠熠闪烁的河灯和街墙悬挂的灯笼,薛文瀚看见了苏日安羞红的脸,没忍住轻笑了出声。
笑得苏日安有些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没什么。薛文瀚连忙道,“走走走,去那边。”指了指苏日安刚说的地方。
那边人相对多些,大家也比较安分。
蹲在河边,薛文瀚才发现他们没有带打火石,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薛文瀚说:“你好,能麻烦借下你们的打火石吗?”
旁边那人转过脸,竟然是那天他们在酒楼门口碰到的那哥儿,哥儿穿着一身青衣,眉眼俊郎,看见薛文瀚也是一愣,笑了,念了一声:“薛公子。”厕所从旁边的人手中拿过打火石递给薛文瀚。
此时,苏日安也认出了那人,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头。
那人也看见了苏日安,微微点了点头,继而转过脑袋和他另一边的人说话去了。
并无厉害他们的意思。
看他那样,苏日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也将注意力集中在薛文瀚手中的河灯上了。
河灯是真的好看,苏日安顺手捡起了一只,上面写着字,苏日安不认识,递给薛文瀚。
薛文瀚接过瞅了一眼,笑了,上面写着‘小师弟呀,我心悦你呀。’落款是一个江字。
薛文瀚合理怀疑,这是皇后写的。
字像狗爬一样。
转了一下,是一朵合欢花,合欢花画的不错,看得出来没少练。
看见这朵花,薛文瀚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河灯是皇后得了。
苏日安不知道皇后喜欢合欢花的事情,见薛文瀚笑,好奇的问:“写了什么?”
“想知道?”薛文瀚坏笑问。
“想——”看到薛文瀚的目光,苏日安突然不想了。
总觉得没好事情。
话口一转,苏日安摇了摇头,说:“不想。”
“他说……”无视了他后面的回答,薛文瀚靠近他,说:“我心悦你。”
“什么?”苏日安一愣,还以为薛文瀚说‘我心悦你’脸咻的红了,后想到薛文瀚可能说的是河灯上学的话,顿时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看到他那样,薛文瀚笑了,再次靠近,声音低沉缠绵:“我也心悦你。”
“你……”苏日安本来有些恼羞成怒,听到薛文瀚的话,一愣,后慌忙低下头,也小小的说了一句:“我也心悦你。”
苏日安的声音太小,周围又太吵,薛文瀚没听见他的话,凑过去:“你说什么?”
所以,薛文瀚的前未婚夫转过脸,就看到那两在哪里肆无忌惮的咬耳朵,微微皱了皱眉,起身拉了一下他家夫君,说:“夫君,咱们走吧。”
靖远侯世子往薛文瀚和苏日安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两人脑袋对脑袋,哼了一声,说了句:“不知羞耻。”连忙抬脚追上已经走了的哥儿。
薛文瀚和苏日安这会儿正在咬耳朵,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离开的事情。苏日安抬手推了薛文瀚一把,嗔怪:“你离远点。”
大庭广众之下,靠的这么近,成何体统。
薛文瀚“啧”了一声,笑:“我知道,你说的是你也心悦我。”
“知道你还问。”苏日安觉得这个简直太恶劣了。
“这不是让你再说一遍吗!”其实他没听清楚,不过是根据苏日安的表情神态猜的。
苏日安撇了撇嘴,没说话,他本来就喜欢薛文瀚,有什么可说的。
“走,带你去猜灯谜。”薛文瀚现在心情极好。
但……他并不怎么会猜灯谜,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他只猜中了两个……奖品还被前面猜中的人拿走了。
薛文瀚有些尴尬,苏日安倒是特高兴的,“好厉害啊。”说完,转过身,对薛文瀚说:“夫君,咱们也让豆子去读书吧?”刚才和他们一起猜灯谜的一个小哥儿,很厉害。
他觉得特别好。
“好。”薛文瀚说。
本来他是打算让苏豆子在村子里读书的,但他们来了京城,现在就只能做其他的打算了。
薛文瀚“嗯”了一声,说:“这几天我看看附近有什么私塾。”
薛文瀚嘴上说着,心里却并不报什么希望。
他们现在住在北街,北街这里住的全是达官显贵,几乎每家都有自己的家学,就算没有亲戚家肯定也有。
小孩们根本就不需要去私塾。
所以……让苏豆子读书还特难的。
想着,薛文瀚想到了皇后,大概可以寻求一下皇后的帮助——毕竟,他那么喜欢苏豆子。
回到家,已经大半晚上了。
团子和豆糕跟雪娘她们一起睡,不需要他们管。
豆子也被薛文瀚给安置到了隔壁的房间。
刚开始的时候小家伙不干,哭的要死要活的。
现在已经好了。
到时间,自个就去睡了。
薛文瀚和苏日安到家也不需要管。
洗漱了下就睡了。
很快元宵就过了。
薛文瀚去宫里干活了,苏豆子也被皇后安排着成了薛文瀚他二堂哥的儿子的伴读。
苏日安在家里。
一天,薛文瀚干完活回家,刚到家门口徐伯就告诉他,苏日安被人打了。
薛文瀚吓了一跳,问了一句“叫大夫了吗?”说完,也不等徐伯回答,将刚从外面买回来的小吃塞给徐伯,自个往屋子里冲去。
薛文瀚跑的急,徐伯在后面喊,告诉他“不严重。”但还没说出口,薛文瀚就跑没影了。
到屋子里,看到苏日安花猫一样的脸,薛文瀚更紧张了,连忙过去问:“怎么回事?”
“就脸上严重,其他的地方没事。”苏日安被薛文瀚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说。
“给我看看。”
“我穿着衣服呢,你干嘛。”这个人……
抬脚,一膝盖就抵住了薛文瀚乱摸的手。
“……”屋外面,追过来的徐伯。
默默转身走了。
“……没事就好。”薛文瀚放开他,坐起来,看着他的脸,问:“看大夫去了吗?”
“去了。”苏日安说着蹭过去,抱住薛文瀚。
也意识到他刚才有些过了。
薛文瀚火急火燎的跑了,是心疼他,他口气还那么凶。
“给开了药,已经吃了。”苏日安解释。
“没事就好。”薛文瀚说着同转过身,抱了抱他,后问:“怎么回事?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苏日安不是冲动的性格,这么做定然有原因。
但苏日安不打算告诉他,左右他而言,说:“没事,就路上碰到几个二流子欺负个小孩,就帮了下。”
“是这样吗?”薛文瀚微微皱了皱眉,问。
为别人的事情,把自己弄成这样。
薛文瀚不太赞同。
“是。”苏日安说,眼神乱闪。
看他那样,薛文瀚突然就笑了,笑得有点渗人,“你再说一遍是。”
“我……”苏日安抬头,对上薛文瀚的目光,有点泄气。
“好吧,就上次咱们去那酒楼,他们说你,说的特别难听,我就……”
“你就没忍住打了一架?”薛文瀚打断他的话,脸有些黑。
气苏日安太冲动,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也气那些人,更气的还是自己。
叹了口气,薛文瀚抱住苏日安,亲了亲他的脸,说了一句“对不起。”说的苏日安一脸懵。
为什么道歉啊。
明明是我……
苏日安想,还没想完,就听到薛文瀚说:“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更惭愧了,脑袋戳进薛文瀚的脖子里,闷闷的说:“是我,是我太冲动了。”
“你一个人去的?”薛文瀚问。
“……”苏日安身子一僵。薛文瀚大概猜到了什么,一皱眉:“带着团子豆糕一起?”
“是。“”苏日安的声音很小,几乎都听不见了,“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你……”薛文瀚你了一声,叹了口气,“下次别这样了。”
“找到了。”苏日安连忙保证,后解释:“和雪娘他们一起,不是我一个人。”
“和他们一起也不行,有些人不要命,往死打你怎么办?”虽然有些生气,苏日安带着孩子还打架,但看到他脸上的伤,薛文瀚还是没办法生起气来。
“我知道了。”苏日安的声音都弱了,薛文瀚放开他,又拉着他看了一眼,见人真没什么大碍才放心了。
“你放心吧。”苏日安说:“他们伤的比我还严重。”
“你厉害。”薛文瀚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就是……”苏日安解释。
“我知道。”薛文瀚说,又嘱咐他:“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你要是有个什么怎么办。”
“我知道了。”苏日安这时候特别乖,但薛文瀚知道若是下次碰上他还是会动手的。
抬手刨了一把他的脑袋,“睡觉。”
薛文瀚不让苏日安去,自个却在休息的时候去了。
这一去,薛文瀚才知道那酒楼是靖远侯家的,也知道了他前未婚夫的事情。
整个人脸都青了。
薛文瀚以告官威胁,让酒楼掌柜找了靖远侯世子。
看到靖远侯世子,薛文瀚本来一赌气,没绷住笑了。
笑得放肆。
原以为苏日安是和酒楼里的侍卫和小二,没想到竟然是靖远侯世子。
给揍得鼻青脸肿的,相对于他,苏日安脸上的伤算是轻的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苏日安的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天天干活,靖远侯世子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自然比不过。
看见薛文瀚,靖远侯世子的脸也特别黑,如果不是他身边的夫郎拉着,如果不是想到薛文瀚曾经赫赫的战功,他早就动手了。
但是,他怂了。
只阴森森的瞪了薛文瀚一眼。
小哥儿拦住靖远侯世子,对薛文瀚说:“薛公子,抱歉,我已经让说书先生停了那部评书了。”
“是吗?”薛文瀚冷笑:“我记得我年前已经跟掌柜的说过了,你们……才停。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是皇子了,就可以随便任由你们践踏了。”
薛文瀚咄咄逼人的话让小哥儿有些慌神。
恍然就想起了六年前……
六年,已经很久很久了,久的恍若隔了一辈子。
他们互许终生。
那时候,薛文瀚从战场回来,总是会偷偷来他家见他,但又不敢走正门,就从后面进,有一次被侍卫发现了,还以为是刺客……追了好久。
薛文瀚跑到他房间,他哥他们追过来,他没办法,让薛文瀚藏在床底下,再出来的时候,薛文瀚整个人都变成了土老鼠。
那时候,薛文瀚那么温柔。
后来,薛文瀚一家被流放……
他因为和薛文瀚有过婚约,没人要,后来在快要十八岁的时候,靖远侯央媒人上门给他儿子提亲,当时靖远侯是想让他嫁给他家庶长子的。
他爹爹虽然气,但如果他不嫁,官配的话可能只能当妾了。
他父亲答应了。
但就在他答应的第二天,媒人又来了,庶长子改成了嫡长子。
虽然嫡长子是个脓包,但嫡出怎么都被庶出好,而且还是世子,有爵位。
他爹爹几乎没有想就同意了。
虽然靖远侯世子是他以前连瞧一眼都懒的瞧的脓包。
可是没办法,他没人要。
而他,快十八岁了。
有时候他也恨薛文瀚,如果不是薛文瀚,他有才有色最终却只能嫁给个草包,但更多的……他恨他哥儿的身份。
唯一欣慰的一点就是他现在的夫君什么都听他的。
想到这里,又没那么难受了。
就如那本古书说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要是嫁给个有本事的男人,肯定不会听他的。
哥儿心里想着,就听到薛文瀚说:“我记得你们说的时候说了我上战场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皇子,而且先皇明令禁止了,不许拿皇室娱乐……”
“谁说你了,我们说的不是你。”靖远侯世子嘴硬。
他本来的目的是羞辱薛文瀚,战场虽然也有说,但那是为了对比,就一点点,主要还是说薛文瀚流放后落魄的事情。
没想到,还特受欢迎的。
而且,他不觉得那有什么。
但薛文瀚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没底了。
没想到,还特受欢迎的。
而且,他不觉得那有什么。
但薛文瀚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没底了。
先皇因为有人那皇室说评书,确实下过令不许拿皇室做娱乐。
但薛文瀚……这算吗?
他现在已经是平民了,不过战场的时候确实还是皇子。
想着,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脑袋往薛文瀚面前一戳。
“还说我……你看看我,你看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平民吧,你夫郎把我打成这样,殴打世子,是要坐牢的,你们会比我好?”
听到他的话,世子没看到薛文瀚生气,竟然看见薛文瀚笑了。
然后就听到薛文瀚用特别气人的语气说:“打的好。”
“你他妈……”
第八十六章
因为小哥儿拉着,又态度特别好的赔礼道歉, 再加上静远侯世子伤的比苏日安还要严重, 薛文瀚若是再追究, 显得小气不说,而且最重要的, 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他现在就一平民, 最终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刚好家里苏日月来信了, 不知道谁代的笔,字写的还特不错的,很娟秀。
信上, 苏日月大概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告诉大家一切都好,说完又问薛文瀚他们什么时候回去,铺子里特殊功效的簪子和手镯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如果他们再不回去就没有了。
又说, 有很多人来找薛文瀚做家具, 有他们县的, 还有隔壁县甚至别的郡的,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来找薛文瀚。
不过因为薛文瀚不在,全部被他给拒绝了。
说完了这事, 又告诉薛文瀚, 苏日辉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做家具了, 村子里有人想找苏日辉做家具,但因为之前薛文瀚规定不准接私活,就没有做。
又问薛文瀚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他要不要在镇上先物色物色卖家具的铺子之类的。
最后的最后,苏日月告诉薛文瀚。
周树娶了徐桥。
在衙门里已经登记了。
不过因为薛文瀚和苏日安没在,没有拜天地。
大概是害怕薛文瀚想起之前的事情生气,苏日月又特地强调了一下,是周树自己提出来要娶徐桥的。
又因为薛文瀚他们不在。
他爹爹就代替做了主,同意了他们的亲事,给他们到衙门登记了。
说完这些,苏日月才问薛文瀚他们在京城怎么样?京城有没有很繁华,有很多好玩的……一系列问题。
这时候的苏日月,才显出了一点点符合年龄的爱玩。
薛文瀚大概把信上的内容跟苏日安说了。
苏日安正在教团子叫阿姆,听到薛文瀚的话,停下来,想了下,说:“要不,我回去。”
回去吧家具铺子开了。
这样他们做的东西就可以出售了。
“不用。”薛文瀚抱着豆糕,抬手逗了逗:“咱不差那点银子。”
这话苏日安不爱听了,什么叫咱不差那点银子,“你是不差,那不还有小辉他们吗?不也得赚钱养家吗?就考虑你自己了。”
“我回份信给月哥儿,让他们继续学习,从这个月起一个月一人给五百文的补助,这样总行了吧?”五百文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现在苏豆子身上随便都有几两银子。
全是苏日安给的。
生怕他家小孩在宫学里跌了份。
好在苏豆子并不乱花钱,倒有些守财奴,钱苏日安给多少他接多少,接了就给自己存起来了。
一天,苏日安在他抽屉里看到一堆碎银子,给收了。
第二天,苏豆子发现他钱不在了,哭着到处找钱,伤心的……
明明给苏豆子的时候那么大方,但在给李辉苏日辉的问题上,苏日安却说:“会不会太多?”到镇上干活,一个月也就比这稍微多些。
而他们几个……现在只是学徒。
苏日安害怕,现在给的太多,以后不好给了。
“要不,就三百文吧。”苏日安说:“等以后正式让他们干活了再多给。”一个人三百文,现在就苏日辉和李辉,两个六百文,一个月出去六百文。
其实也没多少钱。
“这样……”薛文瀚想了下,说:“学徒半年以下没有钱;满半年;三百文;满一年;五百文;前提是不能到外面私接活,私接活一旦被发现,罚款十两银子,怎么样?”
十两银子,并不是真的想扣。
只是要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这样也行,不过是不是得有个年限啊,比如一年半两年什么的……要是一直不出师,那咱们不得一直供着吗?”
“不用。”薛文瀚给怀里的豆糕换了个姿势,豆糕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后顺着那个姿势安安静静的睡好,半点没有要叫唤的意思,简直不要太乖了:“学徒才能有多少钱,要是学成了后面赚钱的机会多着呢,除非不想要钱,要不然不会有人愿意一直当学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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