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看好戏地垂着头:“别说,真养眼,像演偶像剧一样。”
天真的太冷了,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都可怕,孟约捞起许稚外套的帽子,给她戴上,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车上那对白痴情侣,还贴心地将后座让给他们。
许稚后知后觉地发现,孟约真的生气了。
车厢狭小,雪花被暖气吹化。许稚偷偷捏住孟约的手,却被他躲开。她一下子愣住,眼圈开始红起来。
似乎注意到了小姑娘的情绪,孟约叹了口气,指尖终于碰到她。
在圣诞节来临前的十六个小时。
乐音突然开口:“呃……我突然想起来导师找我们过去讨论论文,你们先回去吧。”
Joss奇怪:“你导师吗?什么论文?”被乐音猛地一掐,他声音都变了,“对对对,讨论论文,暴雪天最有学术氛围了。”
车门关上,许稚跟在孟约身后,他们俩谁都没关心乐音一戳就破的借口。
电梯到七楼,进门前的那一秒,许稚忽然拉住孟约的衣角。
“你还在生气吗?”她声音很软,可能是因为长期飞行又加上被暴雪困得几乎二十四小时没睡了,还带了几分疲惫。
孟约低头关门:“嗯。”
许稚有些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伤得严重吗?我好担心,听说是你办公室隔壁的实验室爆炸了,是化学实验室吗?还是什么?有没有有害物质啊?乐音说你还有轻微脑震荡,你现在头晕不晕?”
屋子里没光,他差点儿忘了,这一片是停电区域,电力公司说要一周才能恢复所有区域的供电。
所以供暖也没了。
小姑娘想不了那么多,全身心都在孟约身上。他却不说话,抿着嘴角,就是不肯消气。
许稚拉着他的手,靠得更近。
她逼近孟约,甜美的气息也在侵占他。
“你说话呀!”
“没事。”
“什么没事?你一条信息不给我发,也不回我电话。脖子上那么大一条伤口,像蜈蚣一样,还说没事。”更可恨的是,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爆炸,万一有什么有害气体泄漏,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孟约终于低头看她,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眼圈红得吓人,满脸都是心疼和不满。他忽然伸手,不客气地掐了下她的脸:“你怎么来的?”
“乘飞机呀,从海城飞到芝加哥,然后再到匹兹堡。”
他闷哼一声:“暴雪停飞,你真不要命了。许稚,我真的很生气。”他声音很哑。其实爆炸发生前,他已经三天没合眼,停电前的十分钟,他才处理完数据。刚和她连上视频,就停电了。停电的那瞬间,爆炸发生,连带着他手机都报销了,然后就一片混乱。
暴风雪、混乱的交通、混乱的人群,他混乱中被送来医院。
新闻里在报道又有几人伤亡,请市民待在家不要外出,也不要扫雪。医院的急诊室很忙,多的是被暴雪袭击的无辜市民。他伤得不算重,等了很久才轮到他。医院的电视里,在说有一架客机在降落时陷入雪堆,动弹不得。他一开始没注意,现在回想,那不就是许稚所坐的航班吗?
孟约可以想象,许稚是怎么一个人跑去机场,一个人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在恶劣到极致的天气里前行。不是没有人在这场暴风雪里受伤甚至失去生命,飞机也不是一定安全,陷进雪堆那瞬间多绝望,他甚至都可以感受。
小姑娘又贴了过来,雪白的小脸冰凉凉地贴着他的手,本就好看的眼睛,像一块美玉:“可是我担心你。”不要命,还在撒娇。
孟约头疼,脖子也疼,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的后遗症,眼前天旋地转起来。
许稚凑了上来,在他唇上亲了又亲,然后抱怨:“你都好久好久没亲我了。就知道生气,都不知道亲我。你好坏,好坏。”
呵。他在心底冷笑,她怕是还不知道什么叫真的坏吧。
“对了,我和我爸妈提起你了,他们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见他们?”许稚小心地观察着孟约的脸色,“他们还说,既然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那什么时候可以合法一下?”
气氛仍是安静。
孟约没说话。
许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他看起来实在太生气了,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可是……到底要怎么办?亲他都不理人。
哪有人这样的?
突然,许稚被抱了起来。身上是厚重的棉衣,她怕他受伤,想挣扎又怕这样会伤到他。
屋子里真的超级冷,呼出的气都能看见白雾,耳边都是窗外呼啸而过的风。许稚被他抱着,脑袋贴近他受伤的脖子。
孟约的脖颈线和喉结长得真的很性感,她曾经存了一张他喝水的侧面图,甚至还做了很久的屏保。
现在他的脖子居然受伤了,还缝了十几针,厚厚的纱布缠着,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病娇美。
许稚没忍住,唇贴在上面,亲了一口。
男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许稚。”他声音太哑了。
许稚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的。”
她脑子不清楚:“嗯?所以不能合法了吗?”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喉结动了下。